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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便是美棉花開時 第20章 刺客追來

伍子依未走近中堂就見裡面圍了好幾起子人,個個行為慌張,看陣仗不像是在祝壽的熱鬧,更像是一場混亂的對峙。

她走進去的時候,看到撒了一地的東西,都是宴席上的菜品,也想到剛才局面有多難控制,只是白白糟蹋了這麼些個好東西,很可惜。

現在的中堂不簡簡單單是一次混亂,更像是經過了一場洗劫的殘局。

伍子依擰了擰眉頭,已經將一直藏著的刀子放了下來,而右手也正好接住了,保持著警惕。

她順著人群緊張的目光看去,就看到地上躺了幾個侍衛,那出竅的劍上還滴著血,幾乎是見血封喉的度。

只是這持劍的黑衣男子蒙著面,根本不知是什麼來頭,又或者是在掩蓋,亦或是計劃挑起什麼禍端來。

這黑衣男子體型魁梧,那些個小廝侍衛更是不敢想去。男子露出的手是黝黑且覆滿老繭,果真無疑了,這種表現正是長期習武,加上一臉桀驁,想必此人一定是個長期行走江湖厲害角色。

一番細細打量之後,將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厲劍上,緊隨著伍子依的目光緊了緊,這厲劍她認得,出自北方汴州,上面所鑲嵌的紅色瑪瑙亦是汴州城的特產,也算是獨一無二容易識別。

瞧到了這一點,伍子依的雙手不由地攥緊了,這人會是汴州靳家派來的嗎?

不過這個想法,很快便讓她打消了。

此時靳家的四公子和七小姐在這裡,怎麼可能會貿然安排殺手前來,且不說這個結果會致他們兩人的性命不顧,可這完全不像是靳家人能做出的事情。

靳家是部落出身,而部落的規矩很簡單就是團結一致,根本就不會有二心的。

可她又擔心,並不瞭解靳家也不好妄下決定,畢竟擺在她眼前的是幾條人命。

思慮之間,已經有人開口了,聽到聲音伍子依遂抬起眼皮來一看究竟。

“爾等盜賊競敢擅闖侯府,該當何罪,將他拿下!”出聲的是金都尉,另有其他幾位將軍已拔出寶劍與盜賊對峙,“還不快快束手就擒,且說出背後主謀是誰!”

將軍們只是出聲鎮壓,可效果卻很差。

她想只不過是盜賊太猖狂且武藝高,他們這些個將軍一時拿他沒辦法,卻又不能當場丟面子的斥呵而已。

等威脅一陣過去,黑衣男子終於開口了,他先冷笑了一聲,正在擦拭掉劍上的血跡,近乎於低言自語聲音,卻又讓整個大堂的人聽的是一清二楚,“原是與你們沒有干係的,只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出手了,就不妨讓我練練手,來吧,你們要是想上的話,一塊,許久都未如此痛快了。”

伍子依驚歎,好囂張的口氣,把一干武將都不放在眼裡,到底有多大的實力才敢說這樣的話。

反正她也不敢提此事,畢竟無人知道這個猜測。

伍子依習了三年的武,輕功和劍術也算是尚通了,可她在金都尉手下不過二三十招就會敗下陣來,哪來的本事跟著學講大話呢。

不過她瞧細節識人的本領卻一向無錯,這點倒得到了伍侯爺的誇讚,能識人懂得進退方能保自己且能成大事。

這黑衣男子蒙著臉,加上伍子依從未見過外臣,就算打個照面她都不一定知道是誰,不過就因為蒙著臉,她才有機會打量起除臉以外的細節,同樣也可以決定身份。

所使用的劍出自汴州,劍峰帶著瑞氣,遠遠看著那顆最大的紅色瑪瑙,色澤純正是稀罕的頂級品,絕非一般雞鳴狗盜的竊賊能擁有的,加之此人的氣場明顯有壓迫感,只有常居高位的人才有。

所以伍子依下了決心,一下午就在擔憂著,她認為眼前的黑衣男子就是方才金都尉和祖父提起的靳家大爺——靳棘。

可她沒理解錯的話,在正中堂的時候,祖父應該見過靳棘才對……又或許沒有,她沒見過所以不得而知。

此時伍侯爺冷哼了一聲,中氣道“老朋友何必以這樣的方式為老夫祝壽,哪怕是空手而來沒有這些個登場方式,也甚得意,可這番出現,至侯府乃我伍某人何在?”

“侯爺大壽,我這個做老朋友的自然要親自恭賀一番,也該知道我是個被命運拋棄的人,自然不懂的規矩,要走些不尋常路出來。”

這番話讓伍子依更加確定了她的猜測。

靳家的四公子和七小姐前來的原因可能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緣由而已。

伍侯爺被這樣淡漠帶著殺傷力的語氣給激怒了,“畏畏縮縮的一直帶著面具是不打算見人了嗎?既然如此又何必現身?”

伍侯爺雖然已經老去了,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開始就可以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
而伍侯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。也是故意讓他出現在這裡,當然可以當場揭穿他。

“果然是難逃你的慧眼,此次前來是有一件物件需要要回去,反正放在嶺南府是暗無天日,侯爺何不物歸原主?”

黑衣男子的說話之間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他的身份,不可小覷。

伍侯爺只是沉著眸,看不出任何的波瀾,氣定神閒地說“說的是何物啊?”

伍子依管家多年對侯府的進出賬,還有庫子裡的物件來去都是一清二楚的,從未有一件是沒有出處的,那此人要回的東西到底是何物?

“伍侯爺好記性啊,怎麼就給忘了呢?你與我曾經比武過一次,記得當時侯爺險勝,從我這拿走了一樣東西,還諾言了日後必定奉還,可到現在卻無提起過隻字片語。”黑衣男子低低的笑著,語氣裡滿是嘲弄,其實更多的是對他自己,現在的身份的可笑。

大概是說清了緣由,伍侯爺眼中的灰暗似乎跳起來一點點光,隨即轉頭看過去,“還你便是,又為何要登門來毀掉這一切?是覺得自己犯的錯還不夠深切?”

說完,伍侯爺吩咐了金都尉去辦此事。

金都尉原是不肯的,他擔心一旦離開,誰來做伍侯爺最後的一道保命盾,可伍侯爺一再要求他去親自處理這件事情,他也只能從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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