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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便是美棉花開時 第84章 囊中之物

皇宮,陛下寢殿。

剛穿上衣,李忠祥就端上茶將朝琬公主殿裡生的一切都稟明瞭上去。

金冕冠下的旒晃了晃,繁複的玉珠過於沉重卻又恰好遮住了臉龐,諱莫如深蒙蓋上了一層迷霧,伺候陛下幾十年的李忠祥也猜到了三分,低著頭不敢多言。

沉寂平仄的空間裡迴盪著深沉的聲音,這是王者之威,更是在領地裡肆意猖橫,“……確實是像極了伍廷樞。”

聽到這人的名字,李忠祥的頭低得更深了,他深知陛下的氣場突變,只做最為沉默的鬣狗,保住自己的一條賤命比金錢都要來得重要。

陛下晲了一眼,竟輕笑起來,這一動靜讓旒晃動得更加厲害了,“這伍家三小姐像極了伍廷樞。”

……

京城,長安街。

“按照你說的不就是取了個平均數,按照一個人頭十兩銀子來說這家酒樓的一日鬥金大概在……不過其裡跑堂大師傅等的,算來算去,這家酒樓如你所說,不愧是京城數一數二……不過是個消糜的地方,讓我給收下來,定是要整理得規矩才可。”

伍子依帶著店小二往海家盛宴的後門繞過去,途中問及店小二的姓名,他只答叫作四七,當然這不是真名,但也不是細追究的時候,人都會有不願提起的過往,那就當這一切是過眼雲煙。

“平均數?這是什麼意思?”店小二撓了撓頭,哪裡聽得懂這個深奧的字眼,佝僂著腰恭拳,這個樣子頗有些搞笑,“恕四七賤命沒吃過多少墨汁,還請小姐解惑。”

伍子依笑了笑,邊走邊思考,“四七,若是讓你做這家酒樓的掌櫃,想好題什麼名號了嗎?”

“嗯?”四七顯然沒能跟著伍子依的思路在走,“你是真的有信心收了這酒樓?這可不是隨意開玩笑的,至少也要家底深厚才敢說這樣的胡說,不是四七眼拙,瞧你這一身樸素無華的著裝,若不是你身旁跟著的那侍衛還有些神武,真會懷疑你是不是遛我好玩的?”四七是遭過她的小算盤,現在還心有餘悸,自然留了個心眼,“上次已經領教過你的厲害了,實在是經歷不起了,就饒過可憐的四七吧。”

“再這般膽怯,看來我定要再考慮一下這家酒樓的掌櫃要給誰做了。”伍子依指了指身穿著麻布衣的奴隸進進出出的酒樓後廚,問四七“瞧了半天,你這個老江湖可算是瞧出了什麼玄機沒?”

“玄機?”四七一臉愣,“這都是汙穢骯髒的地方,你是個世家小姐吧,怎麼知道找到這條路就可以通向酒樓的軟肋?但這裡沒什麼玄機可言,就是一群可憐的窮人,乾的活最累最髒卻享受不了相等的待遇,小姐特意到此是為了瞧這個?”

四七斬釘截鐵,說的也沒什麼錯處,一家酒樓,大家往往在乎的是門庭可不是後院。

伍子依只好點了點頭,說“走吧,我們去會會這家酒樓的底子到底能有多厚。”說完,粲然一笑。

酒樓裡的生意不出所料,都是京城中望族的紈絝子弟,一貫只喜揮土如金享受極樂,坑這些公子哥上的錢可不是一斤半兩。

找了個好位置坐下,伍子依先是觀察了一圈,瞧見一個穿著上層綢緞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一旁看掌櫃算著錢,見到官家的公子哥更是一臉諂媚地笑著,準是這家店的主人了。

“那就是這家店的主人了,把能證明價值的東西全都掛在了身上,一眼就能認出來吧。”四七在跟伍子依講這家店日後的誰去誰留,可她沒聽多少進去,一心掛在那店主人的手上,不由地一笑,看來這家店是逃不掉了。

叫了跑堂來,點了一桌子的菜,又見剛才被打出去的四七又折了回來,本想著轟出去了事,可見那侍衛就知惹不起,四下說了幾句好話,可對方依舊不鬆口,這顯然就是來挑事的,便叫了店主人。

店主人打量著伍子依和那侍衛,又瞥了一眼四七,嘴角撇了撇,在腦中迅盤算這人是京城幾等名號,因一時判定不了,就帶著不溫不火的笑容問著,“真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,不知小姐是哪家門府的?”

伍子依沒有理會這個試探,開門見山就說“店主子,你這家酒樓多少銀子可以轉賣呀?瞧著還不錯,你找個妥當的人,咱們立個字據怎麼樣?”

店主子本就是心中有所疑惑,聽了她這番話,更是笑她年幼自大,卻畏懼那侍衛的威懾,不敢表露太多,“不知小姐從哪裡來的?是不是剛入京城還沒了解透徹吧,這也不打緊,小的見慣了愛打趣的人,不過咱店裡啥都有,小姐若是能想得出的菜這都可以馬上給你上來。”

伍子依笑了笑,似是很認真的在回答問題,“從嶺南來的呀,如你所想,確實對京城各處還不夠了解,不過店主子,不瞭解可不妨礙我收了這家酒樓呀。”見店主子忍著怒氣想要強顏歡笑的樣子,也就不多廢話了,反正算著時間秋蘭也該回來了,“店主子若是需要時間想一下,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吧。”

話音剛落,伍子依就將茶蓋蓋了回去,抬眼就瞧見秋蘭拿了自己吩咐的匣子進來,可見了這陣仗也有些被嚇到了,急忙護著她,畢竟手臂上還有傷馬虎不得。

伍子依將紅木匣子推向了店主子,又扭頭去看已經呆掉的四七,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,“說說看,該出多少錢呢?”

這個時候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店主子也緩過了神,一下子就沒好臉色看了,一聲令下,也是眨眼之間的事情,周圍就湧出好幾個蠻力的武夫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
四七見狀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,剛才被這些蠻漢給打怕了。

一旁的侍衛只是眉眼一瞪,半抽出手中寶刀,黑著一張臉卻沒有外洩一分,因為他只聽伍子依一個人的命令。

秋蘭是被嚇壞了,伍子依將她拉到身後,清澈見底的眸子不偏不倚地落在店主子的腦袋上,帶著不懷好意地笑容,直到盯著對方毛,才開口“不知店主子可信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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