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組長!”
每一次克里斯叫老李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低下頭,彷彿犯了錯的小孩,除了必要的請示從不會多說半句閒話。
老李也從不過問,亡靈知道這個詭異的鐵牢是否有監視裝置。
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犯困睡了三次,割下三十多隻手掌,每一次醒來克里斯都會直直盯著自己。
德萊爾再也沒有來過,對他而言,李震顫不過是一個最普通囚徒。
老李默默看著頭頂上的黑鐵板,他快瘋了,克里斯依舊擺弄著各種刀具,如同貓頭鷹早已習慣黑漆漆的生活。
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反抗的味道,黑乎乎的鐵牢房中,呆上一年,甚至可能呆上幾十年。
這裡根本不需要警衛,更不需要警戒所謂的刺客或者間諜,每一個進入鐵室中的生靈都會被找到。
詢問名字,出身,然後將其帶到適合的崗位上。
或許從沒有一個間諜會對屍體擅長的,如果他真的有能力,便會和老李一樣將原來的組長頂下去。
這裡很寬鬆,卻又很嚴格。
這幾天老李對人族的屍體有了不少進步,金石子每天都會將關於石魔的成果和他討論。
閒下來的時候他更多的是參悟藏書室中的各種實驗資料,尤其在魔法和屍體相結合領域,給了老李不少想法。
這裡沒有出口!
這是老李剛剛探測到的,每天都會有陌生的人被投放進來,因為老李看著送屍體計程車兵已經換了三批。
他們是戰士,手上的老繭能證明他們經常握劍,但進入這裡只能是苦力。
投入進來更多的是感染石魔詛咒的平民,老李以查探屍體的名義去過囚籠鐵室,正好看到十幾個捆綁著的難民。
他們的症狀很統一,手臂上或者手腕出現零星石頭斑點。
白褂研究者每天會例行檢閱,最後毫不客氣鎖到鐵籠中。
苦力們將將鐵籠堆到角落,順便將一些乾巴巴的糙米扔過去,彷彿飼養的是畜生。
這些難民要好好活著,讓手上石斑儘量擴散到整隻手掌。
李震顫感到很悲哀,鐵籠中關押的彷彿就是一群畜生,長著和人身體一樣的畜生。
他似乎猜到一些東西。
石魔詛咒,讓人畏懼害怕的病魔,或許就是從屠宰場蔓延出去的。
他們需要材料,所謂的白鼠,只需要讓詛咒蔓延,他們便可以得到取之不盡的白鼠。
那些被帶走的難民,只會以為會處理掉,當然在這裡也是被處理了。
“組長!”,克里斯焦急叫道,他從沒這麼大聲叫過老李,“隊長要你去內室一趟。”
李震顫有點疲懶,那些普通手臂已經沒多少研究價值,地下室悶熱,只有靠睡眠打時光。
內室是整個試驗所的核心,只有獲得隊長允許的人才能進入。
經過三個門廊,來到一個巨大鐵室,說是鐵室還不如說是一個鐵製大房間,完全就是將十幾個鐵室連線在一起,圓形的能夠轉動。
不同於老李曾經待著的那間,這裡的牆壁篆刻著奈瑟文字,魔力迴路從偏僻角落延伸到房頂,太陽石也大的多,甚至能夠聞到一點點地表新鮮的空氣。
“到這裡來!”,鐵牢隊長站在一個水晶檯面前,點著李震顫的名字,水晶臺上的魔法紋路好像無數螞蟻拼湊起來的,極為複雜。
水晶臺上鎖著一個人,雙手雙腳捆綁著,鐵鏈從琵琶骨穿出來,扣在水晶臺倆端。
李震顫目光落在他的手掌上,不在灰色的大理石,而是一隻綠油油異常愧麗的玉色手掌。
玉!
十分稀少的礦石!
“把這隻手掌完整卸下來,記住我說的是完整!”,鐵牢隊長的語氣很沉重。
果然是玉!
摸上去的時候,帶著淡淡涼意,水晶臺旁是一個案桌,案桌上一塊銀盤,盤子中擺著十幾把刀具。
剔骨刀!釘刀!雙刃刀!去鱗刀!砍刀!剁刀!
儘管和屠宰頂級配置還有一些差距,但也能勉強完成簡單宰割。
周圍聚著二十多個白褂研究者,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老李。
沒有人敢靠近,即便鐵牢隊長也不敢大聲說話。
黑筆在翡翠手掌邊滑過,鐵釘輕輕敲出一點點紋路,慢慢滲透到血肉和玉石的交割地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