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惠想了想么妹的背景和她平時的作風,按下了擔心。
么妹是上晚課途中被叫走的。
她一頭霧水,直到老師一臉嚴厲地質問她為什麼會突然多出兩百塊錢,她依然有點茫然。
不過她馬上想到,那兩百塊大概是柳暄紅悄悄塞給她的。
她如實說了。
生活老師相信了。
但是方舟舟不信。
“老師,你再仔細審她!一定是偷的!或者她乾的見不得人的事兒掙得,她就是個鄉下人,家裡窮的很,哪有那麼有錢的姐姐。”
“對,我記得她大學開學時說過,自己只有四個哥哥來著。”
老師聽著聽著,又動搖了。
她不太信這錢是偷的,畢竟她們詢問過了整棟樓,沒有人丟錢,她是擔心么妹走了歪路。
畢竟么妹是窮苦出身,她長的還有幾分姿色,現在看來,舍友們關係也不太好,難保不會因為巨大的貧富差距動了歪心思想攀比。
么妹不好說自己複雜的家庭情況,她不想讓老師同情,也不想讓舍友們看笑話,她清楚,等明天柳暄紅來學校,一切誤會就能解開。
因此她和老師說過後,也沒要回那兩百塊,繼續回去學習了。
對於么妹的風波,柳暄紅全然不知,晚上宋暖英兄妹回來了,她問過他們是否吃過飯後,讓她們明天別出去,和她一塊去學校談談,下午出去玩兒。
宋暖英答應了。
她們兄妹下午就是來了省城心癢癢,想看看在松山縣頗有名氣的柳記產品在省城這邊會怎樣,迫不及待地去試水,今天談了兩個訂單,兄妹倆心滿意足。
只是偶然來一趟省城,就談了倆單子,也許她們回去後,該考慮再招人手,來省城開啟局面了。
要去學校辦招聘,柳記的名頭還不大,而且這年頭大學生其實包分配工作,這個情況直到九六年才取消。
每年和大學合作的機關,學校,研究中大大小小,數也數不過來。
像柳記這樣的小廠子,還沒有過和大學合作的先例,也搶不過國家。
因此柳暄紅只能先拜訪校長,說了她的需求後,再和老師們仔細溝通,由她們向學生推薦單位。
好在柳記的表面還裹著一層生產大隊副業的皮,老師們沒有看不起這個小廠子,她們只是奇怪,奇怪…柳記這麼個小廠,竟然還有想請大學生的想法。
畢竟,很多這樣的小廠子,都是自己找熟人經營,就是自己不會,也想不到請外人的。
而且他們也覺得,自己請不來什麼大學生,也沒必要。
柳暄紅也沒把希望全放在學校上,現在的大學生金貴,服從國家安排包分配,她的小廠子指不定一個也安排不了。
她最大的希望,是去省城的這邊的人才市場。
雖然現在講究包分配,但是包分配的時候,雙方是兩眼一抹黑的,不是互相選擇,被動接受,容易出現人才浪費和崗位不適應。…
再加上現在開放了,越來越多的人思想也開放起來,不想拿那麼點死工資,想跳槽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人才市場應運而生。
省城的人才市場挺有名氣的。
柳暄紅打算趁著上午去逛一圈兒時,么妹找到她,請她去辦公室和老師解釋兩百塊錢的事兒。
柳暄紅聽後,都無語了。
她不過是送了么妹條裙子和兩百塊,怎麼鬧出這麼多風波呢。
不過也是在這次事件中,她才知道么妹過的這麼不好。
她對自己簡直是虐待了。
家裡又不是沒錢,幹嘛這麼折騰自己呢。
她的舍友們一說完,柳暄紅就開啟了自己的小包包,又掏了一疊大團結出來,塞給老師買餐票請她好好囑咐么妹吃飯。
老師是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
這臉打的。
柳家姐姐這一疊大團結,都足夠么妹吃兩年了。
還是滿嘴油的那種。
方舟舟和藍惠眼珠子快掉下來了。
柳春芽,這個土裡土氣的貧困生,竟然還有這麼有錢的姐姐?
那裙子和錢,真是她光明正大得來的。
倆人沒話可說了。
不過柳暄紅要投訴她們。
小小年紀就偷穿衣服,惱羞成怒後還誣賴么妹偷錢。
要知道,這年頭的刑罰犯罪可是判的很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