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修士負傷而逃的訊息很快在無邪城散開,百姓們都歡呼著上街,敲鑼打鼓好不熱鬧,唯獨李家的門庭冷寂得可怕。
李梧是被李宥揹回家中的。
李夫人被下人攙扶,抖著手上前揭開了地上的白布。
少年慘白的模樣暴露在了眾人面前。
“阿梧,為孃的阿梧啊……”李夫人如同瘋魔一般,不斷的撫著少年的眉眼,只當他與自己玩笑,不願醒來。
李宥躬身跪坐在旁邊,始終沒有抬起頭。
“李宥,李宥!”李家主咬牙切齒的開了口,撫著桌子的手抖得厲害。
少年放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縮,聲音嘶啞“爹,娘,兄長都是因為我……”
“孽子,你給我閉嘴!”
伴隨著李家主的一聲怒吼,白瓷玉盞砸在了少年的肩上,溫熱的茶水伴著裡面的葉渣從肩頭落下,片刻後,絲縷血色從那一身青衣白衫滲了出來。
旁邊的李夫人似乎嚇了一跳,怔然的看著他,倏忽撲了過去,死死地抓住少年的手臂“阿宥,你快告訴孃親,阿梧他,他是被誰”
“是我。”李宥低著頭,聲音裡聽不出情緒,“孃親,是我害死了兄長。”
李夫人身子一軟,癱倒在了地上,喃喃自語,似哭似笑。
“阿梧,孃親的阿梧……”
李夫人暈了過去。
耳邊的聲音雜亂不堪,混合著李家主的辱罵聲,以及下人們驚慌失措的喊聲,仿若有一雙大掌死死地捏住了少年的胸口,讓他喘不過氣來,幾近窒息。
李梧蓋上棺時,李夫人突然瘋了一般衝進來,拳打腳踢的不讓任何人近死者的身。
彼時李家主臥病在榻,一切後事皆是李宥自請所為,見李夫人瘋魔一般,沉默著上前要將她拉開。
眾目睽睽之下,李夫人突然抬手給了么子狠狠的一巴掌。
李夫人紅著眼,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,目光如同看仇人一般。
“妖物,你就是個妖物,都是因為你,我的梧兒才會死,我要你給他陪葬――”
周圍的人被這一幕驚在了原處,竟是無人上前將他們拉開。
李宥看著面前這個生養他的女子猙獰的模樣,喉間被卡得有些難受,不由得仰,臉色蒼白,神色淡得可怕。
“孃親早該說出來的。”他說。
李夫人身子一抖,不由自主的放開了他,眉眼顫。
“宥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