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處暗室中,青衣長袖的年輕男子坐在石床中間,面前的木几上放著一塊晶瑩雪白的玉石,不時掠過陣陣晃眼的華光。
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,有些白的臉上掠過一抹異樣,爾後抬袖從玉石上劃過,一幅畫面憑空出現在了玉石上方。
密閉的石室中,一身紅衣的少年站在那裡,與男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帶了些許無措和迷茫。
男子的手抬起又放下,在快要觸到少年的臉時,又極快的收了回去,掩唇輕咳出聲。
袖下遮掩的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。
“兄長,很快,便能換你來這人間了……”
他低喃著說完,又劇烈的咳了起來,越嘶啞得駭人,喘氣聲隱約重了起來,如同溺水的行者,在絕望中不甘的掙扎與撕扯。
喉間隱約有些許腥臭的血氣,男子將手放下,原本青綠的袖上沾染了點滴刺眼的緋紅,他卻恍若未見,面上因咳嗽帶了些許胭脂紅,細長的眸中閃著異樣的光。
旁邊的丹爐中傳來聲響,他望過去,爐中火光奪目,耀眼的赤色中帶著些許妖異的幽青,來回不停的晃動著,隱約能看見裡面一個蜷縮著如同鳥狀的影子。
男子看了半晌,微不可察笑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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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眾人只見眼前白光晃過,待睜開眼時,已經在一處庭院之中了。
“……竟是障眼法嗎?”朱厭穩住身子,看著周圍有些驚訝的道。
小師叔似乎想說些什麼,被朱厭悄無聲息的按住了手臂。
也不知是許久沒人照顧的原因還是其他,院子裡的各處角落雜草瘋長,正值初秋時令,院中唯一的槐樹已經開始枯黃,將底下的石桌上鋪滿了落葉。
周圍隱約有煙火的氣息,幾人小心翼翼的進了屋中。
“你們二人不必進去,待在外邊便可。”小師叔回頭叮囑。
6芷從蘇韻身後探出頭,待看清裡面的場景時,微微愣住。
正對大門前面的龕上,放著六個牌位,中間的牌位上寫著李氏夫婦的名字,兩邊分別是其長子和二子,再往下的兩個牌位上,並沒有題字。
龕前的爐子裡放著三根香火,方才燒到一半,細長的白煙緩緩升起,溢散在周圍。
有人來過。
朱厭倏的將骨繩收緊,只聽陳三元一聲慘叫,直直的倒在地上打滾。
蘇韻將6芷攬在懷裡,掌心裡的靈力隱約跳動,目光沉靜的看向周圍。
小師叔上前將劍橫在陳三元的頸前,沉聲開口“你是故意將我們引到這邊的?”
陳三元被骨繩上的棘刺扎得死去活來,臉都白了,一臉憤怒的瞪著他們。
“你們竟然出爾反爾?!”
“陳公子這就不對了。”朱厭目光譴責的看他,“我們又沒說不放你離開。”
陳三元被這人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氣得抖,加之身上的疼意不減,一時連聲音也顫了起來。
“我並未與你們說謊,如今既然已經出來,你們也該遵守約定,放我離開。”
“陳公子何必如此著急。”朱厭蹲下身子,被他身上的血氣燻得擰起了眉,捂住口鼻道“只是我們仍有諸多不解之處,還需要陳公子幫忙解答一二,如何?”
陳三元有些崩潰了“我該說的都跟你們說了,你們還想知道什麼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