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芷被那句“越小子”弄得一個激靈，不由壓下聲音詢問“墨長老如今多大年紀了？”
她沒注意到遠處某個長老面上的笑容微頓。
聶寒霜一臉詫異的看她，卻還是如實回答“墨長老二十五歲時結丹，如今已過去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
6芷迷惑的抬，便見身旁的女子已然閉口，指著自己的嘴搖了搖頭，微微眨眼，示意她回頭。
6芷沒防備，一回頭，便對上了墨華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“……”
不要臉，偷聽姑娘家的話。
心中破口大罵，面上極為鎮定的收回視線，6芷估摸著這傢伙剛剛給聶寒霜下了禁言咒，所以後者才沒有說下去。
到底膽小，少年乖乖的低頭，絕口不提剛剛的那些話。
然男子方才天人般的容貌如同羽毛似的，一點一點不停撓著她的心尖兒，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動。
6芷覺得自己的這個反應古怪又尷尬，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，又隱隱生出幾分倔強。
只要我不尷尬，尷尬的就是別人！
白淨秀氣的少年繃著一張臉，活像有人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。
底下的人輕笑出聲。
越宿臨並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機緣亂了心智，相反的，他勾著眼尾，那張臉笑起來時，顯得越的陰柔“九長老所言當真？”
“本君一言既出。”墨華懶懶的靠著椅背，眼角的紅痣奪目異常，指尖把玩著垂落在肩上的長，笑得像個妖精，“當是駟馬難追。”
眾人被這般美色迷惑得心肝直顫，偏美人不自知，猶自笑得勾魂奪舍，站在旁邊的江楚楚嘴角一抽，默默抬袖掩住半邊臉。
她之前究竟是為什麼要和其他師兄師姐爭著過來的？！
6芷沒看人，此刻在想著原書中有關蒼梧宗墨華的劇情，結果翻來倒去只記得一句“風華絕代墨華君”的描述，後面好像還死了來著……
像是被針刺了一下，6芷呼吸微滯，等回過神時，下面的男子已經跪在地上行了拜師禮。
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可觀的了，有兩位長老各收了一位弟子，至此登仙大會也算是結束了。
6芷來時蹭了聶寒霜的劍，如今大會既然結束，便想叫上她一起離開，然而後者卻是面露同情，指了指少年身後。
眼底出現一角鳶尾花的墨色衣襬，6芷眼皮一跳，顫巍巍的扭頭，墨華那張勾人心魂的臉登時映入眼簾，身後是他新收的弟子越宿臨，以及另一個小姑娘。
……夭壽哦。
“墨，墨長老。”6芷木然的笑著彎身與他行禮，心中叫苦不堪。
墨華玩味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年，抬了抬手，撤去聶寒霜身上的禁言咒，問道“這便是那老酒糟子前幾日新收的徒弟？”
自家師傅嗜酒的德性在整個蒼梧宗人盡皆知，聶寒霜只作沒聽到他不得當的稱呼，一本正經的回答“回墨長老，是的。”
墨華笑了笑，將目光放回6芷的身上，神情和藹“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6芷“回墨長老，弟子姓何，名小黑。”
話落，連著一直低頭的越宿臨也看了過來，目光盯著對面少年鴉黑的頂。
“……”好半晌，墨華才意味深長的笑出了聲，“倒是個有趣的名字。”
6芷硬著頭皮開口“墨長老廖贊……卻是不知長老喚弟子有何事？”
她以為墨華想要報復方才自己的失言，索性直言了當的問出來，快刀斬亂麻。
誰知對方卻是一臉驚訝，目光含笑“本君覺著你甚為有趣，倒是不知你們的師傅可願意割捨幾日？”
“師傅？！”
江楚楚俏臉黑，正要叫自家師傅正經些，後者卻恍若未聞，始終笑魘如花的看著面前的人。
“啊？”6芷怔愣的抬頭，玉面墨的男子笑意柔和，微微側，眼角的紅痣迎著遠處烈焰般的紅雲火光，尤為觸目驚心。
一旁的聶寒霜及時出來解圍“墨長老，我們師傅如今不在峰中，長老何不如過幾日親自與他說一聲？”
“倒是本君疏忽了。”墨華失笑，也沒繼續為難這幾個小弟子，鳶尾花的衣襬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好看的弧度，領著身邊的人徑直離開了大殿。
6芷唏噓，覺得這墨長老還是挺近人情的，回頭，自家師姐面露同情之色。
“……師姐為何這般看我？”
聶寒霜拍著她的肩，搖了搖頭，一切盡在不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