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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朝之劍 第104章 劍膽琴心

紅綢緞子下的臉扭曲而驚訝,她的表情彷彿很意外,可能她也沒想到這馬車才是那個殺手真正下手的地方。

可是當張赫看到這張臉的這一刻,他的臉也跟著扭曲了,他剛才還站在天堂之上的雲端,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墜入了無盡的地獄深處。

驚訝、意外、駭然、難受、憤怒、恐懼交織在一起,彷彿海上一片洶湧的潮水,瞬間就把他淹沒了。

他做夢也沒想到,他殺的這個人,竟然不是名劍山莊的三姑娘,而是————鍾舒曼!

為什麼?

為什麼會是這樣?

為什麼會是鍾舒曼?

為什麼你會喬裝成新娘子在這馬車裡面?

是誰讓你這麼做的?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?

……

無數個問題就像霹靂驚雷一樣在張赫腦袋中轟然炸響,可是他並沒有問出來,儘管他知道此刻的幽靈模式中,鍾舒曼也像自己這樣看著她,也許此刻的她比他還要憤怒、還要難過、還要恐懼,因為她也做夢都想不出來,動手殺自己的人居然是張赫。

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,因為現在說什麼都沒用,大錯已經鑄成。

饒是張赫一向沉著冷靜,但此刻還是有了短暫的失神,他到了現在才真正現,這件事比原先想象中的複雜還要複雜一萬倍,自己陷入了一個恐怖得令人指的圈套中,淪為了別人手上的殺人之刀,而且還殺了自己的朋友。

就算將來鍾舒曼會原諒他,他恐怕也無法原諒自己,因為在他過去的《王朝》生涯中,他幾乎從來都沒有過朋友,所以他才知道朋友的可貴。

而現在他錯殺了鍾舒曼,這一刀彷彿刺入了他自己的心臟,他感覺到了痛!

這一刻,所有的恐懼和懊喪很快褪去,迅化為了一腔滔天怒火,足以將萬物燃燒,自進入《王朝》以來,他還沒有這麼憤怒過,他誓不會放過這個“神秘人”,就算“他”是齊士奇,他將來也要將其千刀萬剮。

內心雖然怒火中燒,可是張赫很快就冷靜下來了,誰也想不到的是他既沒有逃走,也沒有要主動走出去的意思,外面的打鬥聲雖然激烈,可是張赫卻反而在枕頭邊安坐下來了。

他只是望了一眼鍾舒曼的屍體,淡淡道“我不走!”

鍾舒曼自然能聽到,而且從他一臉剛毅的表情中,她也能明白他為什麼不走。

因為他這一走,就沒人給她收屍了,她身上的重要裝備要是不幸爆出來的話,那她就別指望能再回到她身上去。

她並不是名人高手,身上的裝備都是靠流血流汗得來的,可能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高手們來說,這簡直根本就不能叫裝備,但對她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東西,而現在張赫沒有走,留下來守護著她最珍貴的東西。

他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,因為“我不走”這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。

鍾舒曼知道張赫此刻留下來的風險有多麼大,外面的名劍山莊高手多如牛毛,他坐在這裡不過是等死而已,但她更瞭解的是張赫是一個多麼冷靜精明的人,這種愚蠢的行為在他平時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,可現在他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,像雕像一樣坐著,目光刀一般的盯著前方,臉上的表情憤怒而決絕……

鍾舒曼沒有再看他,幽靈模式中的她轉過了身背對著張赫,只是這一刻,她那雙美豔而又冷漠的眸子中卻忽然泛起了一層潮溼的霧氣。

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,無論多麼冷靜聰明的人,他這一生中總有那麼一兩次會做出像張赫這種愚蠢的事來,可是如果沒有這一兩次的“愚蠢”,將來他縱然笑傲江湖、縱橫天下,他的《王朝》生涯又有什麼意思呢?又有什麼是值得他去緬懷回憶的呢?

不過她還是不能明白,像張赫現在這種情況,就算他想“難得愚蠢”一次,局勢也會逼得他聰明起來。

他那一聲“我不走”聲音雖然很小,但外面充當馬伕的二師兄西門劍又怎麼可能聽不到?

西門劍走進來的時候,只瞧了一眼室內的情況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,他當然沒想到新娘子早就被調了包,而且調了包的新娘子還被自己的同伴給殺了。

他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,但他還是分得清楚敵我的,所以他二話不說,手腕一抖,腰畔一柄軟劍就抖得筆直。

這種軟兵刃能夠像他這樣抖得堅硬如鐵的,那至少也是妙化境的內功,加上室內空間狹小,所以張赫想擋住或是閃避,根本就沒有那種可能。

而且軟劍向胸口刺過來的時候,張赫好象還處在失魂落魄的懊喪情緒中,眼睛痴痴的望著鍾舒曼的屍體,他好象已經萬念俱灰,已經不再準備抵抗,似乎甘心赴死了。

幽靈模式中的鐘舒曼這次也沒有看,她是不忍心再看,她不忍心看見張赫意志消沉的樣子。

可是她錯了。

“噗”的一聲,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到了,但斷的卻不是張赫的胸口,而是西門劍的咽喉。

只見軟劍刺入了張赫的肩膀,產生了一個“—3o1”的紅傷數值,但張赫的流雲刀卻準確切在西門劍的脖子上,直接切出一個“—1211”的完美綠傷數值。

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的凌厲和狠辣,也沒有人能相信這一刀的精準和威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