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郊長空苑。
這裡曾盛極一時,也曾繁華似錦。
在這裡,天下英雄曾經齊聚一堂;在這裡,曾誕生過王朝歷史上三位名震天下的武林盟主。
京華煙雲、文武風流都曾在這個地方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但是今夜,這個地方已經人去樓空,說不出的荒涼,說不出的冷清。
積雪已經很厚,靴子踩踏在上面出的聲音,顯得無比生硬難聽。
但四下還是安靜,安靜的還有那幢沒有修葺過的建築,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山神廟。
廟中青燈孤火,燈下有個人面對著案几上的神像,像是在面壁沉思,又像是在懺悔祈禱。
張赫和劉豐成走進來的聲音並不小,但此人卻根本沒有回頭,彷彿人世間已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事情。
只不過,張赫還是現這個人不同於常人的地方。
透過背影望去,此人身材太過矮小,身高不足四尺,這分明就是個孩子。
難道劉豐成要自己來見一個孩童?
這是什麼意思?
幸好這時孩童開口說話了“來的可是宰相劉大人和京華樓武將軍嗎?”
這聲音平緩、沉著而滄桑,絕不應該是一個孩童的聲音。
張赫心中有數了,這人弄不好是個npc,於是他沉聲道“請問閣下何人?”
孩童彷彿在苦笑“我是什麼人?呵呵,一個被遺棄了的人而已。”
張赫說不出話來了,這人心中彷彿有很多悲苦,不願意言明。
他一向懂得尊重別人,所以就不再多問。
孩童又道“武將軍來到這裡,想必是受當今皇上所託,查探三眼郡糧草一事?”
張赫只有承認。
孩童道“此次四國聯軍大軍南下,野心勃勃、氣勢洶洶,我中原大國想要抵擋,只怕很難,而各種勢力犬牙交錯、各懷機心,使之局勢更亂,盛世已然過去,亂世即將到來。”
張赫還是沒有說話,因為他現自己又碰到一個很難對付的人。
別看這人是個孩童,言語之間已是大人物氣象,若無對天下大勢的瞭解,斷然說不出這種話來。
張赫拱手道“閣下見解精闢,卻不知可賜廬山真面目一睹?”
孩童點了點頭,緩緩的轉過身。
這一瞬間,張赫像是被一根釘子釘死在原地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因他被深深的震驚了。
這孩童穿著很樸素,粗布青衣、破舊布鞋,透過衣衫洗得近乎白的顏色來看,可以判斷出他的生活應該是很清苦。
但是,他的臉卻絕不是一張孩童的臉,這張臉雖不及劉豐成那麼皺紋斑斑、老態龍鍾,但依舊可以看出上面刻滿了坎坷和滄桑。
古人云“相由心生”,大意就是一個人的心性決定著一個人的面相,眼界就是心界,心相就是面相。
這個人一定有過很多苦痛的經歷,才會擁有這麼一張臉。
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威嚴而肅穆,隱隱中竟有王者氣象,那是因為他跟當今天子的面容幾乎一模一樣,依稀可看出往昔的英氣和俊朗。
就像當今的天子身體縮小了,年齡卻增大了。
這到底是誰?他跟當今天子是什麼關係?
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房間裡的燭火“突突突”的跳動,氣氛變得無比詭異,張赫忽然感覺冷,一種自內心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。
這時劉豐成終於說話了“此刻武兄心裡一定很奇怪,他和當今聖上是什麼關係?”
張赫只能預設。
劉豐成嘆了口氣“我來告訴武兄吧?他就是當今聖上,受命於天、奉召於先帝,如假包換的皇帝。”
這話若是在半天前讓張赫聽到,他一定會認為劉豐成是個瘋子。
但現在他知道劉豐成絕對不是在瘋,這其中一定藏有天大的秘密,也許現在自己已經接觸到了這個北國戰事任務的最核心了。
“閣下莫非跟當今皇上有血緣關係?”張赫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“京華樓武力兄果然眼光非凡,果然沒有讓我失望。”孩童讚賞的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