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淼默默的站好,看著季千翼慢慢的把畫卷起來,然後送到她面前“拿著。”
季淼伸手接過“這是什麼?”
“我畫的畫像,”季千翼召進來侍女擦擦手,“記住,再出去之前絕對不要開啟。
出去之後,也一定不要在炎月珀面前開啟,我是為你好。”
季淼看她這麼防炎月珀有點疑惑“......?我覺得炎月珀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啊。”
季千翼細細的研著墨“如果我說炎月珀帶你逃跑本來就是一個局呢?
如果我說炎月珀本來就知道我是一縷執念,他假意與我合謀只不過是想騙我自殺呢?”
季淼“......”我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!
季千翼嘆氣“我出不去了,我知道。
我必須死在這裡,我也知道。
這些都是我自願的,但我只有一個條件,你拿著它離開這裡,但記住,這幅畫一定不要丟了。”
季淼看著她,不知道為什麼,來沒什麼情緒的心臟竟然感覺到了濃重的悲傷,季淼不由自主的點點頭“好。”
季千翼鬆了口氣,輕輕的笑了起來“好了,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,你還有什麼疑問嗎?我也許可以回答你。”
季淼立即道“我想問你為什麼出不去啦?”
“因為我只不過是季千翼的一縷執念罷了,並不是她本人。”
“那她本人呢,也在這裡嗎?”
“季千翼早在百年前就和炎月珀在一次任務中一起消失了,我是她的一部分。
只能感應到季千翼已經魂飛魄散了。
而炎月珀現在看來還活著,只不過連我這縷殘存的執念也打不過,應該傷得很重且現在還沒有恢復。”
季淼遺憾,又道“你的手下朱大壯,不是,朱謹曾經講我誤認成你,我想問一下這是為什麼呢?”
季千翼笑了“大概是因為你的氣息和我很像吧。
在夢境裡,所有的人其實都是靠氣息感覺來認人的,你的氣息與我太像了,所以才會被認錯。”
“為什麼我們氣息會這麼像呢?”
季淼又問,其實說實話,她看到季千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很親近,開始還以為因為自己顏控呢。
季千翼搖搖頭“不知道,”
她話還沒往下說,就被不知何時趕來的炎月珀打斷了“我倒是不知道,季千翼竟然有跟人聊天的愛好。”
季淼聞聲回頭,就見炎月珀一頭長散開,在空中飄飄搖搖的舞動著。
他踏風而來,每一步看起來都輕盈優雅,彷彿從天而落的九天神只。
黑色的瞳孔化為了漂亮的琥珀色,裡面影影綽綽的,彷彿盈滿了金色陽光。
以他為中心,無形的風場蔓延了數十米,將周圍的東西都捲進了空中。
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人,甚至房屋建築都倒了大片,顯然剛才他經歷了一場激戰。
炎月珀說完這句話,就把目光投向了季淼,他涼薄的聲音在空間裡散開“季淼,過來。”
季淼頂著他的目光,卻彷彿自己被神明悲憫的愛撫一樣,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走向炎月珀,像是懷著滿腔敬畏的信徒。
季千翼將季淼拉回來,看著她失神的眼睛慢慢重新出現光彩。
她嘴角忽的扯出一抹笑容,那張濃墨重彩的豔麗臉龐彷彿有什麼高傲而強大的透出來,讓她散出一種遠勝於她自身容貌的風采。
她看著季淼,聲音縹緲又莫名的讓人信服“記住季淼,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你敬畏,因為你自己就是最強大的神。”
烈風更近了,吹起來她豔紅的衣袂,她在季淼茫然的眼神中拿起她的一隻手,在其上附上了一層紫芒,然後輕描淡寫的將她的手捅進了自己的心臟。
本來氣勢洶洶趕來的炎月珀在此時卻停下了自己接下來的動作。是了,以季千翼的驕傲,她怎麼可能讓自己被算計了,哪怕是死,那也只能是她想要自己死。
炎月珀收了自己的力量,琥珀色的眼睛再次轉為黑色。
他自空中踏落,將還沒從這場變故中回過神來的季淼拎起來“我們該回去了,小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