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傾瀉 第22頁

丁白澤走了兩步,鏈子繃得筆直,他沉下聲音冷冷地道:“怎麼,你想反抗?”

葉傾羽低著頭,丁白澤看不清他的表情。奴隸四肢著地,凸顯出光滑的背脊和纖細的腰肢,給人一種單薄脆弱的悽美感。丁白澤再動一下手中的鏈子,葉傾羽不易察覺地抖了抖,隨即慢慢地跟上來。隨著他的動作,兩肩一上一下地聳動,貓一般溫柔而順從。

其實丁白澤也很緊張,可以說前面所有的準備、所有的鋪墊,只是為了這一刻。這樣關鍵的瞬間以後想必還會有很多次,但絕對沒有第一次這般緊要。

“我們就是要逼迫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情緒,考驗他的底線。”阿當一臉嚴肅,“如果連這一招都不好使,那就放棄吧,沒用了,他以後永遠只是一件東西,再也成不了人。”

結果終究會怎樣?不到最後一刻,誰也猜不出來。丁白澤回憶起葉傾羽被困於鐵籠子時的銳利和不屈、決絕和輕蔑,他堅信,to的t教並不完全,堅信在葉傾羽的內心深處,一定有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人格,還不曾被徹底摧毀。

葉傾羽一步一步地靠過來,儘管緩慢,卻沒有停止。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,彷彿秋風中的葉子,難以遏制。他直起腰,緊緊抱住丁白澤的腿,面頰貼在主人的褲子上。那是一種哀憐的渴求饒恕的姿態,他希望主人能放過他。他不敢開口,只能用動作,表達那一絲可憐的願望。

丁白澤不輕不重地踢了葉傾羽一腳,向門口又走了幾步。葉傾羽猛地抬起頭來,眼中有淚,閃爍著絕望的破碎的光。在那一瞬間,丁白澤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較量。是面前的葉傾羽,還是心中升起的從未有過的憐憫。

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,絕對不能放棄。“他還不是個人。”丁白澤反覆對自己說,“你要把他變成人!”他硬起心腸,大步走到門邊,手中的鏈子又繃直了,像逃脫不開的宿命。

葉傾羽俯趴在地上,不斷地磕頭,他咬著唇,發出小獸一般的嗚咽。

恰在此時,那邊的揚聲器又被阿當開啟,葉傾羽的耳邊突然又響起母親的聲音,充滿驚喜:“你,你能讓我見到我兒子?”

“是啊。”阿當得體地微笑,“隨時可以,我想,他也很希望見到您吧。”

在葉母說話的時候,葉傾羽一下子抬起頭,望著隔壁,母親臉上洋溢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簡直令他不忍直視。

主人再次在他耳邊提醒:“走啊,你媽媽很想見你呢。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?”丁白澤輕笑了一聲,加重話中的惡意,葉傾羽立刻像被電擊似的縮成一團。

丁白澤決定速戰速決,加重手上的力度,把葉傾羽整個拖動起來。葉傾羽拼命掙扎著,脖子被項圈磨出血痕,可還是反抗不了主人的強勢。

丁白澤一把拉開房門,與此同時,響起葉母感激涕零的哀求:“求求你,讓我看看我兒子,哪怕只有一眼也好……先生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
葉傾羽發出一聲痛呼,捂住臉,淚水從指縫中簌簌而落。他用膝蓋死命地抵住門邊,不讓門開得再大,一個勁地懇求:“主人饒了我吧,我求你了……你讓我幹什麼都行……我以後一定聽話,一定聽話…我求你了……丁哥……”

丁白澤不理他,上前狠狠抓起葉傾羽的頭髮,“砰”地一聲推開門,連拉帶拽把葉傾羽扯出去。

葉傾羽崩潰了,雙腳在地上亂蹬,口中亂叫:“主人……你饒了我,你饒了我!”丁白澤把葉傾羽拉到牆角,只要再轉個彎,就能摸到另一個房間的門。葉傾羽再也無法忍受,雙手拼盡全力扒住牆邊,聲嘶力竭地哭喊:“不!我不去我不去!你放開我我不要去!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去!我不去!不去!啊——媽媽,你饒了我吧——我不去啊——”

丁白澤滿頭大汗,上前俯身抱住葉傾羽:“你說什麼?”

“不,我不去——媽媽我不去——不——我求求你了……嗚嗚……”葉傾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像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摟住丁白澤的手臂。

丁白澤閉上眼睛,長長地鬆了一口氣。先把門關嚴,接著把嚎哭的葉傾羽擁在懷裡:“好,不去,你說不去就不去。好了,肯定不去,現在不去見你媽媽……”

葉傾羽哭得肝腸寸斷,抱住丁白澤不肯鬆手。他當然不會知道,母親那邊的房間也具有隔音功能,他們在這邊鬧得這麼兇,那邊一點聲音都聽不到。葉母只是一迭聲地求阿當讓他們母子見面,哪怕下一秒就死了也心甘情願。

阿當安撫葉母激動的情緒,估計那邊也差不多了,便道:“阿姨您放心,葉傾羽現在過得挺好。既然您確認他真的是你兒子,我這就安排,過兩天肯定讓你們見面。放心放心。”葉母淚流滿面,滿腹辛酸感激難以表達,差點給阿當跪下。

阿當好說歹說,才讓葉母漸漸平靜下來,和葉妹妹一起扶著老太太走出服裝店。然後轉回身,悄悄開啟丁白澤這邊的房門。

葉傾羽仍是哽咽著,癱在丁白澤的懷裡。丁白澤低聲哄勸,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。阿當撓撓腦袋,若有所思,又忽地一笑,隨手關上門,靜靜離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後面儘量不虐啦,反正沒有現在虐,噗,不過我發現我其實還是比較適合寫虐文,汗

☆、

回去的路上,葉傾羽依舊赤身果體跪在丁白澤腳邊,和來的時候一模一樣,可又有什麼東西絕對不一樣了。丁白澤輕輕撫摸著葉傾羽的發頂,像愛撫著一個寵物。葉傾羽的身子在不自禁地發抖,很輕微,但能感覺得到。

自從葉傾羽平靜下來以後,丁白澤就再沒有開過口,車廂裡保持著一種壓抑的沉默,彷彿無形的手,牢牢鉗住葉傾羽的心,讓他不敢稍有異動。

終於回到主宅,丁白澤牽著葉傾羽回到院子裡。衝鋒懶洋洋地趴在牆邊曬太陽,看見丁白澤,只抬抬眼皮,便又臥下了。丁白澤饒有興致地從籠子裡抓出一隻雞來扔到黑豹爪邊,那隻雞嚇得尖聲啼叫,撲稜著翅膀要跑。衝鋒漫不經心地伸出爪子一巴掌揮過去,打得那隻雞癱倒在地,兩條腿朝天直抽抽。

丁白澤對負責餵養衝鋒的小松道:“以後少給他點飯吃,都胖得沒法見人了。”

小松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,以前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,專門餵養豹子和老虎,特別喜歡動物。後來動物園搬走了,離家太遠,讓丁白澤特地請來照顧黑豹。他性子很皮,眼睛裡只有動物,人情世故方面反倒差些,聞言嘻嘻笑道:“圈養的獸就這樣,沒多大脾氣,跟野生的沒法比。”

丁白澤一曬,道:“實在不行,派人送森林動物園去放兩天,跟它們跑一跑,在家裡都宅廢了。”

小松眼睛一亮:“這個主意好,我去安排。”他性子急腿腳快,話音未落便快步往工作室裡跑,去給動物園打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