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盡的灰雲籠罩著夜空，星星幾乎看不見，只有朦朧的月亮掛在天上。
稀稀疏疏的慘淡光芒，照在巖洞邊緣幾十個九連戰士屍體上。
他們被整整齊齊的排放了幾排，極低的溫度已經讓他們身體僵硬，再沒了溫度。
灰青色的面龐彷彿還留存著犧牲前一刻的堅毅和不屈，觸目驚心。
受傷的九連戰士們因為疼痛而悶哼嘶吼的聲音也直往人心裡鑽。
雖然九連在燕斌的掩護下成功撤出了戰鬥，但他們在燕斌趕到之前的戰鬥中就死傷慘重。
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。
燕斌從系統空間將從米軍機場繳獲的醫用物資轉移到自己的包袱中，然後從包袱中拿出提供給了九連的傷員。
“這些東西太及時了！”
“謝謝！”九連的楊文建接過燕斌給的繃帶和止血藥，滿臉感激的看了眼燕斌。
來不及多說，便快衝到傷員身邊為他們包紮傷口。
被炸斷腿的那個戰士雖然在戰場上被燕斌從鬼門關上拽了回來，但他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。
被炸斷的右腿根部在不斷地往外湧著鮮紅色的液體，任那個捨身救他的戰士和小戰士魏青用醫用繃帶怎麼纏，那血都止住。
鮮紅的血液浸染了雪白的繃帶，塗滿了救人戰士的雙手。
格外刺眼。
“別救......別救我。”
“把繃帶留給其他戰......戰友。”那被炸斷腿的戰友的雙手劇烈顫抖著，想要攔住瘋狂給他的腿綁繃帶的戰友，卻怎麼也伸不過去。
所有人都清楚救不活了，但魏青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。
手上纏繞繃帶的動作從沒停過，眼淚吧嗒吧嗒掉下，跟鮮血混合在了一起。
“燕斌哥帶了足夠的繃帶。”他哽咽道。
燕斌看到這一幕，心臟抽痛了幾下，最後無力的別開眼去……
“二一六，梁有天。”
“三零八，方強。”
“四一二，傅豐收......”
九連的戰士邊念著犧牲戰友的編號和名字，邊將白布依次蓋在他們的臉上。
一旁，談子為靠在巖洞的石壁上拿著一個筆記本，將被唸到的名字用紅色的筆圈起來。
用這樣的方式，記載著一個戰士的逝去。
他不敢看那些躺著的戰友，只埋頭畫著圈。
表情看似麻木，內心卻被一股翻江倒海的寒浪吞噬著。
等他將該畫的圈畫完，小心翼翼的將筆記本收進懷中。
這才看向不遠處正幫著給傷員上藥的燕斌，淡聲道“斌子，多虧了你。”
“不然......”
“九連犧牲的戰士會更多。”
聞言，九連戰士們的目光紛紛投向燕斌。
看向這個在兩次危難之際救了他們的人，心中的感激溢於言表。
他們剛剛在第一時間詢問了燕斌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裡。
才知道燕斌原來是擔心九連的安危，才選擇脫離七連隊伍，孤身一人率先出來支援他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