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曹玥似鑽進了死衚衕裡出不來,康熙嘆了一聲:“玥兒,你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,看事情要用心去看,畢竟眼睛看見的,耳朵聽到的,也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能提點這一句,已經是康熙的極限了,即便他覺得昭嬪與眾不同,但事關前朝與後宮的平衡,他也是不會說給昭嬪聽的。
不過在曹玥聽來,同樣驚訝於康熙的話。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,更是深諳其道,用來做了不少戲,否則她這會兒許是就不在這兒了。
只是她沒想到的是,這話會出自皇上的口。
看出曹玥眼中的訝然,康熙也沒過多解釋,只笑了笑,寬厚的手背輕輕撫過曹玥裸*露在外的脖頸,留下酥麻的觸感,一路向下,褪去了她身上的寢衣和肚兜。
不一會兒,帳子裡就響起了曖昧的聲音。
聲音傳到殿外,梁九功詫異的挑了挑眉,方才一直沒聽到動靜,他還以為皇上不準備寵幸昭嬪娘娘了,正準備去歇著呢,誰知他的念頭剛落,殿裡動靜就起來了。
梁九功捂住嘴打了個哈欠,認命的守在殿外,一邊吩咐了小太監們去準備熱水。
只是這熱水備好了,涼透了也沒聽到裡面叫水的聲音,只得燒了一次又一次,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,燒火第三次的水才派上了用場。
第47章
第二日是七月初一, 也是每月唯二兩次要去慈寧宮請安的日子。
曹玥被康熙折騰了半夜,哪怕身子痠痛,也撐著身子起了身。
康熙伸平手臂由著梁九功伺候他更衣, 瞥見曹玥掀開帳子下了床榻, 很是體貼道:“怎麼不多睡會兒?左右你昨日也不曾去承乾宮請安, 索性今日便也不去了罷。”
曹玥坐在床沿慵懶的睨了康熙一眼:“妾怎麼覺著,皇上話裡有話,莫不是您在怪妾不敬皇貴妃?”
剛睡醒的美人風情盡顯,那慵懶的一眼看的康熙只覺得身子一緊, 早起的欲*念霎時翻湧而起。
他忙藉著跟曹玥說話轉移心神:“看你, 又誤解了朕的意思不是,朕是體貼你, 想著你昨夜伺候朕也累著了,不想你再折騰罷了。”
其實他沒說的是,若是曹玥想一直藉口身子不適不去承乾宮請安,他也不會多說什麼, 自己只當不知道,但他是肯定不會親自囑咐免了日後昭嬪的請安的。
太過惹眼, 對昭嬪並無好處。
這話說的還像回事, 見曹玥站起身往康熙身前走過來,梁九功忙後退了幾步讓開位置。
曹玥伸手理了理康熙原本就平整的領口, 抬眸淺笑:“皇上一大早的就同妾說些甜言蜜語, 難不成是還覺得妾在彆扭著, 哄妾來著?”
聽起來有幾分不依不饒,偏康熙不覺得生氣, 倒是見她頭一次這般模樣,有幾分好笑, 捏了捏曹玥小巧的鼻頭,康熙笑道:“玥兒最是明事理的,朕只是實話實說。”
“妾才不要做那明事理的。”曹玥輕哼了一聲,轉身背對著康熙坐在梳妝檯前的繡凳上:“明事理有什麼好的,妾偏要做胡攪蠻纏的,那樣妾才不會受委屈。”
瞧著安凝擰了帕子伺候曹玥淨面漱口,康熙好笑的搖了搖頭,昭嬪也就嘴硬,她雖這般說,但真遇到了事兒,也定然不會胡攪蠻纏。
昨日他也並未同她徹底解釋明白,今日她已然不生氣了,可見她並非不明事理之人。
見她洗漱完,康熙腳步輕盈的走到曹玥身後,長臂一伸,在妝臺上拿了一枚螺子黛,微微彎腰,自己的頭擱在曹玥肩膀上,與曹玥的腦袋持平:“朕也有段日子不曾為玥兒畫眉了,今日還有時間,便畫你最愛的遠山黛眉,如何?”
曹玥輕輕頷首,側眸瞧了眼下巴擱在她肩頭的男人,嬌嗔道:“若是皇上的手藝退步了,妾可是不會頂著您為妾畫的眉出去見人的。”
“玥兒只管瞧著便是。”
康熙很是胸有成竹,結果也確不負他,遠山黛眉一如既往的襯托著曹玥的美貌,蛾眉雅緻,濃淡相宜。
“這般可能見人了?”
曹玥輕輕抿唇:“勉強可以。”
一對蛾眉畫完,兩人又你儂我儂了兩句,康熙就被梁九功催促著去上朝了,今日初一,是有大朝會的。
康熙一走,安凝也開始為曹玥上妝,只是看著曹玥眼底下的青影,不免憂心:“娘娘昨夜不曾休息好,何不聽皇上的話,稱病便是,何苦要不辭辛勞的再往承乾宮去請安。”
曹玥自己挑了對泛著瑩白,有食指指腹般大小的珍珠墜子戴在耳垂上:“本宮昨日侍寢,今日再不去請安,旁人會怎麼議論本宮?她們的議論本宮倒是不怕,只是唯獨得防著她們在太皇太后跟前嚼舌根。”
言下之意,便是今日若非初一十五,她也懶得去承乾宮再走一遭。
當然她真正的目的卻是去觀察太皇太后,看看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怎麼樣。
安凝聞言,也沒在抱怨,不過卻好奇道:“說起太皇太后,奴婢卻想起了博爾濟吉特庶妃,她已經兩日都不曾來景仁宮。”
自那日博爾濟吉特庶妃在得了曹玥同意後,幾乎是日日都要來景仁宮的,就算沒有學棋,也會小坐一會兒。這猛然不來了,可不就叫人覺得奇怪。
曹玥對博爾濟吉特庶妃並不如何上心,說句不好聽的,她不得聖心,只靠著太皇太后在宮中的地位過活,待太皇太后百年之後,博爾濟吉特庶妃在皇上的刻意忽視下,只會泯然於後宮之中。
“不必管她。景仁宮裡卻是要好好兒的檢查一番,以免博爾濟吉特庶妃叫人在宮裡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。”
話落,安平端著一碗紅棗阿膠粥進來:“娘娘儘管放心,奴婢閒暇時在宮裡轉悠,到處都檢視過了,眼下並無異樣。”
曹玥見她思慮周全,不免誇道:“你做事總是穩妥的。”
一碗紅棗阿膠粥用完墊了墊肚子,曹玥換上了一襲淡藍色的水波紋衣裳,外面套著一件用軟煙羅製成的輕紗罩衫,打眼一看,便覺得清爽至極。
夏日的早上也是悶熱的,稍稍一動便是一身的汗,曹玥過多走動出汗,又因為雙腿和腰身還泛著酸,索性叫人傳了肩攆。
同往常一樣,曹玥來承乾宮的時間永遠都是卡著點兒的。
皇貴妃瞧著曹玥清冷的面孔上,獨獨眼尾帶著些揮之不去,被男人寵愛過後的韻味,心裡就格外嫉妒,前日表哥在承乾宮留宿的時候可沒碰她。
然而皇貴妃心中再不舒服,再是嫉妒,皇貴妃也給壓了下去,臉上的笑容很是平和:“昭嬪昨日身子不適,本宮以為昭嬪你怎麼也要養個幾日,誰知不過一日你就來請安了,倒是讓本宮有些意外了。”
皇貴妃控制不住的想,會不會是昨日表哥訓斥過昭嬪,所以昭嬪才不敢再恃寵而驕了。
她心中不安,只能藉此來安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