僅僅只是聽了梁九功的一句話,康熙就開始自我攻略起來,甚至還主動的為昨日曹玥的舉動找了合適的理由。
“貴妃向來聰慧,朕此前不曾見她,想來她是知道了朕的心思,也不怪貴妃會生朕的氣。”
梁九功:……
作為一個忠心為主的奴才,梁九功自然是順著康熙的話說,好叫康熙高興:“皇上,容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,貴妃娘娘入宮快二十多年,您一向是寵著貴妃娘娘的,前段日子因為一個罪婦的事兒,您沒有見貴妃娘娘,貴妃娘娘難免會覺得委屈。”
康熙贊同的點點頭:“你說的有些道理,那依你看,朕要如何才能安撫貴妃?”
梁九功嘿嘿一笑:“皇上您這就為難奴才了不是。奴才一個沒根兒的人,哪裡會曉得這男女之事。不過……”
他故意停頓了一下,換來康熙一陣眼風,梁九功忙老老實實道:“不過奴才以為,這事兒,還是得投其所好才是。”
投其所好?
康熙緩慢的摸索著手裡的鎮紙,琢磨著曹玥的喜好。
雖然康熙已經準備低頭了,但他還是拉不下那張尊貴的龍臉主動往景仁宮去。
元宵節當日,也是曹顒嫡長子的滿月,曹玥賜下了極為厚重的賞賜,而跟著她的賞賜一起到曹府的,還有康熙賜下的比曹玥足足多了一倍的御賜賞賜,曹顒的嫡長子因為這兩筆賞賜,狠狠的在京城出了筆風頭。
景仁宮,十三貝勒帶著福晉兆佳氏正陪曹玥用著午時的茶點,聽了這訊息,十三貝勒連點心也不吃了,只眼也不眨的看著曹玥:“額娘,皇阿瑪這次可真是大手筆啊。”
他是知道自家額娘往曹府送了多少賞賜的,金銀暫且不說,只說那些珍貴的古玩擺件和書畫,就足足裝了四個箱子,細數下去,少說也有二十件了。
康熙是比照曹玥的翻了一倍,那就是四十件,也就像他阿瑪額娘這樣的家底兒才經得住這樣敗。
聽出十三貝勒話中的調侃,曹玥淡定極了:“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?”
“堵的住,堵的住。”十三貝勒忙往嘴裡塞了一塊兒點心,胡亂的嚼了兩下,就又沒忍住問道:“皇阿瑪不是低頭了麼。”
怎麼看他額孃的樣子,像是還在和他皇阿瑪置氣?
十三貝勒這沒眼色的樣子,叫曹玥心頭火起:“再多說一句,就給本宮滾出去。”
也不想想她這都是為了誰。
要不是給他辦事,至於有後來這事兒嗎?
十三貝勒自知理虧,訕訕笑了笑,端起茶盞喝了兩口水,順了順嗓子。
一旁的兆佳氏見十三貝勒在曹玥面前如此……活潑的模樣,心中驚奇不已,於是一個走神,就伸手拿了一塊兒略有油膩的點心塞進嘴裡,那點心甫一進嘴,兆佳氏就條件反射的嘔吐起來。
第190章
不出意外的, 兆佳氏有喜了。
兆佳氏欣喜若狂,雙手捂著小腹,激動的紅了眼眶, 她盼了這麼久, 終於有了。
十三貝勒自然也高興, 兆佳氏有喜,倘若是個嫡子,那麼他定是會多一分勝算,可若是個嫡女, 也無傷大雅, 只不過是要多費點兒心思罷了。
無論如何,兆佳氏在此時有喜, 都是個好兆頭。
曹玥看重兆佳氏這一胎,叮囑了兆佳氏不少孕期要注意的事項,兆佳氏聽的認真仔細,就差沒拿個紙筆給記下來了。
十三貝勒思索了會兒, 徵求曹玥的意見:“額娘,福晉這是頭一胎, 許多事都不懂, 所以兒子想讓安平姑姑在福晉身邊照看著,額娘以為如何?”
雖然安平早已被額娘派到自己身邊伺候, 但安平到底是從額娘身邊出來的, 想調動她, 還是得徵求額孃的意見,這是對額孃的尊重。
曹玥還未說什麼, 兆佳氏忙擺手道:“爺,這怎麼可以, 安平姑姑是伺候您的,怎麼能到妾身身邊來,這不是委屈了安平姑姑麼。”
自從她嫁到了十三貝勒府,她就明白安平姑姑此人在十三貝勒府的地位,因為安平姑姑出自景仁宮,自家爺都對安平姑姑禮遇有加,夫唱婦隨,她自當也是如此。
除此之外,若安平姑姑真的到她身邊伺候,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盯著,她勢必會覺得不自在,也不方便。
都是女人,曹玥只一眼就知道兆佳氏心裡在想什麼,故而她也沒強人所難,只道:“既然你不願意,那便算了。只不過當年本宮有孕之時,是安平伺候的,她也還算是有幾分經驗,本宮讓她將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寫下來,讓你身邊的宮女照著做就是了。”
兆佳氏聽不出曹玥話中的喜怒,心下忐忑,瞧瞧的打量了曹玥兩眼,訕訕道:“兒媳知道,多謝額娘為兒媳費心。”
夫妻兩人又坐了一會兒,從景仁宮出來,兆佳氏小心翼翼的扶著宮女的手,望著走在她身前的十三貝勒,咬唇猶豫道:“爺,妾身是不是……”
兆佳氏本是想問她是不是惹了曹玥生氣,誰知才開了口,十三貝勒就打斷了她接下來要出口的話:“無須多想,好生養胎才是正經。”
額娘既然當時沒和兆佳氏計較,且兆佳氏現在又懷著身孕,那以後就更不可能會和兆佳氏計較了。
兆佳氏被堵了回來,只好低聲道:“是,妾身知道了。”
“行了,你先行回府吧。”
說罷,十三貝勒轉身就要朝另一個方向走。
兆佳氏忙喊住十三貝勒:“爺,您不和妾身一起回去嗎?”
十三貝勒頭也不回:“爺還有要事,你自個兒回去吧。”
兆佳氏失落的坐上回府的馬車,心裡後悔極了:“爺嘴上說著沒有怪罪,可心裡還是介懷的。”
早知道她就不拂了額娘和爺的好意了。
這下好了,明明是件喜事,卻因為她的小心思,弄的幾人都不高興。
兆佳氏的宮女低眉哄道:“福晉千萬別多想,爺是什麼樣的人,您還不瞭解嗎?爺說了無事,那便是無事,您眼下的身子還不穩,可不能過多的憂思,否則對小阿哥不好。”
一個不到三個月的孩子,在兆佳氏的宮女口中,似乎已經是日後十三貝勒板上釘釘的嫡長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