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洩憤似的捏了捏弘旻胖嘟嘟的臉蛋兒,緣由卻是沒好意思的說出來。
畢竟是他讓十三貝勒去他的私庫選的,本以為他會有些分寸,誰知他竟也是個睚眥必報的,他讓他忙了大半個月,他就在他的私庫裡挑走了十幾件價值連城的寶貝,其中一半還是他的心頭好!!!
康熙心疼的簡直要滴血。
此時的康熙全然忘了一開始讓十三貝勒自己去選東西時,自己心裡的想法了。
氣了一會兒,康熙平復好心情,揮手示意梁九功把東西拿來。
一個紅酸枝木的雕花小盒子。
雕花樣式別緻,曹玥多看了兩眼:“這是何物?”
康熙獻寶似的打開盒子:“一對血玉鐲,成色當屬上乘,玥兒瞧瞧,可還喜歡?”
曹玥拿了一隻鐲子仔細的看著,玉鐲肉質細膩,顏色純正,觸手溫潤,果然是難得的好東西:“自是喜歡的。”
梁九功在旁替康熙說著好話:“娘娘不知,皇上一看到這對鐲子,便想著給您送來,只是這幾日前朝事忙,未曾得空,這才拖到了今日。”
“說起前朝事忙,皇上您給小十三派了什麼差事,怎麼小十三連來景仁宮請安的時間都沒了?”
康熙微微一笑,意味深長道:“小十三還小,自是要磨礪一番的,所以朕就多讓他辦了些差事。”
事到如今,哪怕他再不願意,也不得不考慮立儲之事。
而經過他暗中考察,結合他這些兒子們的品性和手段,能讓他有七分滿意的,也只有小十三了。
那些不學無術,或是因為各種原因被他放棄的兒子自是不必多說。
其餘的,老大耿直莽撞,老三優柔寡斷,老四不懂變通,十四心性不定,只有十三,雖文采比不得老三,騎射不如老大,但無論哪樣拎出來,都是拿得出手的。
更別說有時他對朝政的見解和處理,意外的合了他的心思……
第199章
康熙五十年冬, 康熙突然下旨,晉昭貴妃曹佳氏為皇貴妃,武英殿大學士張英為正史, 大理寺卿曹寅為副史, 於臘月二十六日行冊封禮。
曹玥跪地接了聖旨, 康熙立即彎腰,親自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:“地上涼,快起來吧。”
順著康熙的力道起身,曹玥把聖旨交給安凝, 眼中半是驚喜半是疑惑的抬眸看向康熙, 口中遲疑道:“皇上…怎麼會想起來晉妾為皇貴妃了?”
康熙笑而不答,拇指輕撫上曹玥眼尾歲月侵蝕留下的痕跡, 語氣溫和:“玥兒喜歡嗎?”
皇貴妃與貴妃別看只是一字之差,實則地位天差地別,她是皇貴妃,她的兒子就能算的上半個嫡子, 地位自然要高出一眾阿哥一頭,如此好處, 又怎會不高興。
見曹玥唇角溢位的笑意, 康熙摟著她的腰身進了正殿:“既然高興,又何必要問那麼多呢。”
這皇貴妃的位份, 因為種種原因, 他欠了她十幾年, 如今晉位,不過是因為物歸原主罷了。
景仁宮昭貴妃一朝變成了皇貴妃, 可以說除了當事人和景仁宮一個派系的人們外,沒有幾個人是高興的。
翊坤宮, 宜妃塗了大紅丹蔻的手指輕輕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手腕兒上的紫玉鐲異常顯眼。
她很是無奈道:“皇上聖旨已下,皇貴妃的位份已經是板上釘釘,除非皇貴妃犯了大錯,以至被皇上廢除位份,否則此事絕無更改的餘地,二位姐姐與其來本宮這兒抱怨,倒不如早些回去想想,該給皇貴妃準備些什麼賀禮才好。”
榮妃聞言,連忙看向惠妃。
惠妃咬著牙,捧著暖爐的雙手緊緊用力握著,暖爐的套子都被擠出了不少褶皺:“宜妃你倒是看的開,本宮就不信你不知道,昭貴妃若是成了皇貴妃,那十三貝勒就是半個嫡子,地位死死的壓了咱們所出的阿哥一頭,未來的儲君之位,勢必也會更有優勢,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日後九貝勒要對自己的弟弟卑躬屈膝嗎?”
榮妃也是如此想法,惠妃說了出來,榮妃緊跟著附和:“是啊,咱們做額孃的,不得皇上心意,要委屈自己向比自己小的人請安問好也就罷了,可本宮是萬萬不願日後自己的兒子也低人一等的。”
宜妃冷眼瞧著自己面前這兩個蠢貨,都要氣笑了:“你們自己心思多,可別帶累了本宮,翊坤宮地兒小,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,來人啊,送客。”
話不投機半句多,榮妃這個被人當槍使的蠢貨怎麼就不想想,即便十三貝勒被他們給拉下來了,那儲君之位就論得上自己的兒子去坐?
論起長幼,自然得是惠妃的大阿哥更有優勢。惠妃是個記仇且心眼兒小的,這麼多年來的恩怨,待有朝一日惠妃母子走到了最後,她們還安有命在?
她是沒什麼野心的,就是有,自己也清楚,皇上是不會讓一個被太後養大的阿哥,更不會讓一個喜歡經商的阿哥坐上儲君之位的。
既然如此,倒不如是皇貴妃母子,是他們的話,她和老五老九最起碼能一輩子榮華富貴,平平安安的。
宜妃撫摸著手腕兒上的鐲子,眼神更是堅定了些許,既然做了選擇,那就不能動搖。
惠榮二妃被宜妃趕出翊坤宮,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。
榮妃狠狠的回頭瞪了眼翊坤宮的匾額:“自己兒子不爭氣,不得皇上看重,連咱們都不如,也不知道她得意什麼。”
惠妃頭痛欲裂,冷聲喝止住她:“好了,榮妃妹妹,隔牆有耳,有什麼話,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。”
後宮不說全都是曹玥的天下,也有十之八九了。
惠妃和榮妃去翊坤宮,且出來時面色不好的訊息,在當天晚上就傳到了曹玥耳中。
曹玥坐在浴桶裡,手撩起水面上浮著的花瓣,仔細欣賞著:“宜妃是個聰明人,早在九貝勒與小十三關係走的近,也是宜妃默許的,她既早已下了注,就輕易不會改。至於惠妃,她一個人上躥下跳的有什麼意思,只要直親王不配合,哪怕她有再多的計謀,也使不出來。”
安凝拿著巾帛在曹玥肩頭擦拭著,輕聲笑道:“縱然惠妃有再多算計,殊不知她在娘娘眼裡,只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。擒賊先擒王,還是咱們十三爺聰慧睿智,早早兒的就在直親王那裡下了功夫。”
身為曹玥的心腹,安凝知道曹玥的所有事情,甚至也知道十三貝勒的一些事情。
直親王府中幕僚是十三貝勒安插進去的人一事,十三貝勒與曹玥說起過,安凝便也知道了。
曹玥睨了安凝一眼,輕斥道:“有些事情自個兒知道就好,別說出來。”
安凝縮了縮脖子,衝著曹玥討好一笑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