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元白腳步一頓,瞥了他一眼道“有沒有干係的,總是經過你大理寺審查出來的,便是有呢?”
他話未說盡,那意思卻是叫徐成青一秒洞察,他們目下不過是缺個由頭罷了。
皇帝性醇,自世家輔佐他登基以來,從未起過芥蒂的心思,只是那四大世家當真對的起他的信任?如他們兩人目下所見,戶,刑,工,禮四部早已被各自把持,侵蝕腐爛。
索性四家既相互依存,卻也是相互牽制,至此未出現過什麼大亂子,只是,未必以後他們能牽制各自到底。
是要存個機會,拔除才是。
兩人邊說邊走,眼瞧著便走到了東宮門殿前。
徐成青稍後還要去趟大理寺,正要告辭離去,不經意間瞥到了跟在徐元白身後的利一。
又是他一人伺候在側啊。
他眉目一挑,嚴肅正經霎時便散的乾乾淨淨,那雙桃花眼又是流光溢彩“太子身邊的利一去了哪了?近些日子倒真是沒怎麼見過他。”
利一在一旁聽著深以為然,近些日子,自己都沒怎麼見過他個弟弟,統共見過的次數,一個手指都不用。
邊想著還不自覺看下了徐元白。
徐元白哪裡能不錯他的打趣,一個眼刀過去,不耐煩道“你很閒?這麼得空的話,你先去刑部提人?”
徐元白一想到刑部那也一地雞毛的瑣碎事情,眉頭直皺,他是真的不想摻和,忙拒絕道“不閒,我去大理寺就是。”說著便一溜煙的就跑開了。
徐元白此刻覺得累極,門口何厚忙迎了出來。
他朝著徐元白道“殿下,皇后娘娘帶過來的婢子已經安排妥當了。”
徐元白沒在意,甩了甩袖子輕輕“嗯”了一聲便叫他傳膳來用。
何厚半刻都不敢耽擱,忙去安排。
待用完了膳,徐元白便又去沐浴,他正要脫衣,低頭便聞到衣服上染上的片片花香,心頭一動,不自覺想起昨夜被他抱在懷裡的嬌軟。
這一整日,也不知他們今日行到何處了。
他掛著心事下了湯浴。
待他洗淨,正要喊何厚進來伺候他更衣。
帷帳叫人從外頭挑開,兩三人緩緩進來,徐元白此刻正閉目養神靠在浴池壁上,他聽著腳步聲微微皺眉。
他一貫很少要人服侍,便是有時憊懶,也只需何厚一人伺候。
他正要說話,忽而便見沒在胸前的湯浴流水叫人緩緩潑動,耳畔忽而傳來一身極柔的聲音。
“殿下,奴婢來服侍你。”話一落,那人光裸的臂膀就搭載了他肩頭。
徐元白猛然睜眼,便見到眼前一女子,身著奴婢衣裳,袖子半掀,露出白嫩面板,胸脯已經快湊到他眼前,略一抬頭便能瞧見一張小臉嬌羞紅潤,靠的他極盡。
“誰讓你進來的。”他覷著她聞道,模樣微沉,眼角微微抽動。
“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來伺候殿下,還望殿下憐惜。”
女婢名喚燦蓮,人若其名生的有幾分姿色,她原本是服侍在皇后跟前的,只是皇后每每召見太子,只餘方姑隨伺,她每每躲在遠處能見他挺拔凌然的身姿,早已心神眷念。
這次忽得知由此機會,哪裡肯放過,她略使用了些小心機,得了機會便進了東宮。
徐元白嘴角掀笑“憐惜?”
一雙黑瞳神色不明的盯著她看,直瞧的燦蓮心頭怦然直跳,頭一回離他這般近,心嘆殿下當真生的是雋永無雙。
燦蓮眉睫一搭暗忖:都說殿下是個不沾紅俗的矜潔之人,如此看來,當是別人無福無貌,殿下看不上罷了。
越想著心頭更是喜不自勝,見他抬手正要“抱”她,手虛扶著就要圈著他的脖頸,紅著張臉就要往他懷裡靠去。
只期盼的柔情蜜意未來,手臂忽而生痛,還未靠近那人偉岸的胸痛之上,忽的便是被拉進了浴池了。
“嘩啦“一聲,水花四濺!
“咳,咳……”燦蓮叫淹的猝不及防,不免嚥下幾口洗澡水,剛站穩了,往放下徐元白靠著的看去,只是哪裡還有徐元白的影子。
他出了浴池,身披著衣裳站在她跟前,眉宇皺的厲害,眼裡頭是沁人的冷意。
約莫是動靜太大,久不見人的何厚此刻先了簾子就進來了,眼見著此刻一片狼藉,抬眼看上徐元白,就見他冷冷的看向自己。
當下便知,太子殿下誤會了,誤以為這丫頭前來是他受了意的。
他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,忙低頭認錯,聲音裡都帶著顫意,“殿下息怒,殿下息怒,方才奴才去接利二大人送來的信件,未服侍在外,叫這婢子瞧見機會,混了進來,還請殿下責罰。”
他怎也沒想道,這丫頭膽子能這麼大,竟然是趁著他不在,就這麼著急薦色上前。
徐元白冷眸一凝,未置可否,只冷冷道“此婢意欲刺殺孤,拖下去打!”
眾人這才驚覺,徐元白的手臂處此刻正鮮紅一片,正留著血。
“殿下!奴婢唔……”燦蓮眼睛猛然睜大,一臉的不可思議,暗害!這罪責可不是能隨意擔的,正要說話,卻叫何厚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鉗住堵住了她的嘴。
外頭侍衛聽令,亦不敢四下連看,忙起身接過何厚手中的燦蓮,將她推拽下去。
“去坤寧宮叫方姑來!”
一刻鐘後,徐元白已穿戴完畢,面色沉著地坐在墊內,下首一應排開四個婢女,除卻燦蓮外,其他都在。
何厚深知這回徐元白是震怒,只是隱忍至現在,縮著腦袋站在一側。
外頭侍衛來稟“殿下,方嬤嬤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