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船越過一重重山，兩岸總算有了人家。
岸上的人大都穿著民族服飾，他們各忙各的，並不覺得有陌生人往來而感到奇怪。
相反，要是沒有這些都市化衣著的陌生人來，他們才覺得奇怪。
到這裡來的外人可不是來旅遊的，大都是找蠱師們解蠱的。
要是沒有外來人了，他們還認為本族的蠱術不起作用了。
岸邊時而有人給阿歡打招呼，有捕魚的小夥，有晾衣服的大娘，看得出阿歡還是很招人待見的。
這些村寨依山而建，相連成片，時而還有梯田依山而起，分隔著不同的村寨。
穿過一個水上的山洞，氣溫瞬間轉涼。
洞外是一處四面環山的開闊地帶，棋佈星陳的吊腳樓隨著山勢向上層疊，就像電影院的座椅，幾乎能看到每一戶人家。
同理，人家也能看見船上的來人。
這裡就是苗疆主寨，鳳凰寨。
正對洞口的山巔，有一座宏偉的建築，其下有筆直的天梯，連線著山頂與岸邊的廣場。
由於山有些高，還有云霧繚繞，姚曼麗自然看不清，但何晏能趁著霧散時看見匾額上的三個字。
苗王宮。
“那是苗王宮，以前有王住在裡面，現在沒有苗王了，就用來祭祀或者參觀。”
“為什麼沒有苗王了呢？”
姚曼麗傻乎乎地問，可能是沒睡醒又被船晃暈了。
何晏白了她一眼，沒搭理她。
“咳……”阿歡乾咳一聲，隨即笑道，“現在社會不允許有王了，你懂的。”
姚曼麗哦了一聲，若有所思，可突然又追問道：“那蠱王不也是王嗎？”
“蠱王只是對於蠱術最高者的尊稱，類似於賭王，雖然族人很尊重他吧，但是不會有實權。”
“哈哈哈，難怪人家不願意在這裡待著，反正裡裡外外生活都一樣。”
何晏也笑了，終於想明白為什麼蠱王不留在鳳凰寨了。
要是真能跟古代的那些王一樣掌握著生殺大權，還能有那麼多女人，誰會去大城市生活？
“那這裡為什麼叫鳳凰寨，你們信仰鳳凰嗎？”姚曼麗又問。
“我們信仰萬物有靈的自然崇拜，主要圖騰有楓木和蝴蝶，上古時期跟跟巫楚文化融合，又誕生的對鳳凰的崇拜。”
“哇你懂得好多哦。”
姚曼麗聽完阿歡的講述，不禁想起了生活在城市裡的自己。
她對本族的文化了解，可沒有阿歡這麼細緻而徹底。
往遠了說，她只知道上下五千年，往近了說，她只知道自己是慕家的後人。
至於慕家是否自古都有傳承，她就不得而知。
“嘿嘿，我畢竟也是經常接導遊生意的。”
對於姚曼麗的誇讚，阿歡不好意思地一笑，隨即手一揮，掃過左中右的三面山。
“還有，你看看這三面山，這些建築連成了什麼？”阿歡繼續說道。
何晏的目光也隨之掃過，整個鳳凰寨，除了背後這個有山洞的山上只有寥寥幾處塔樓，其餘的山上都佈滿了建築。
加上正對著的那座苗王宮，一眼望去，這就像一隻展翅沖天的鳳凰，王宮是頭，兩側山上的是翅膀。
“哇厲害厲害！”
姚曼麗感嘆大自然與人的完美配合，也差不多忘了此行的目的。
她以為她就是來旅遊的。
而何晏的心裡始終想著這件事，心情一刻也不能放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