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頭疼得緊,“成,太子也早些回去吧,多做準備,別出了差子。”
今年端陽,皇上得了個西戎,高興得連做夢都在笑,非得要拉上一眾人陪著他去祖宗面前顯擺。
龍鱗寺為國寺,誦經閣內,一直供奉了大周曆代皇帝的靈牌,皇上過去祭祖祭天,一舉兩得。
只是此番,防衛方面,至關重要。
“母后放心。”
*
三公子今日對唐韻的那番逾越,也是一時沒控制住。
從接到明公公給他的造假書文開始,寧三公子心頭就一直懸著,知道唐韻已經來了唐家,也不敢在府衙耽擱太久,直接請求京兆張大人,先前來捉人。
一路上,寧衍的心口一直緊繃著。
明公公說,表妹都知道。
她早就知道了,寧家遭難,包括她母親的死,都是前朝餘孽所為。
可她竟然一人扛著。
以一人之力,一步一步地去籌劃,不惜冒險去利用太子的勢力,愣是將寧家從前朝餘孽之中,解救了出來。
這樣的膽識和勇氣,別說她一個小姑娘,就算是他,也未必就能堅持到最後。
她做到了,但也為此付出了代價。
她不惜親手毀了自己的家族,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清白。
從她嘴裡聽到那句,“死了”時,寧衍心頭什麼都沒想,只有無盡的心疼。
心疼她這些年來,為了這一刻所做的努力。
是以,寧衍沒有忍住,逾越了一回,上前抱住了她。
他只是想告訴她,從今往後,她不再是一人,還有他在,他想保護她,會用盡全力地去保護她。
“多謝三表哥。”
唐韻對他的舉動,倒也不意外。
寧家,也就只有他一人,對自己的事,什麼都知道。
“三表哥我沒事,咱們回去吧。”唐韻輕輕地動了動,寧三公子才反應過來,忙地退開身,臉色慢慢地染出了紅暈,致歉道,“對,對不起,是我唐突了。”
寧衛已經盯了他好久了,親眼見到他的臉色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,直到燒到了耳根。
寧衛:......
他還臉紅!他還敢臉紅。
寧衛實在忍不住了,上前一把扯開了他,腳步橫在了他和唐韻之間,擋住了他的視線,劈頭就問,“怎麼回事。”
寧衍看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,“上車再說。”
寧衛:......
*
寧侯爺和寧三爺今兒有應酬,天色黑了才回來。
回來時,寧衍已經被京兆府的張大人接走了,夜裡燃燈時,倒是讓逢祥回來捎了個口信,“明日再歸。”
京兆府的呈文沒出來,如今案子還未定奪,寧侯爺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。
聽寧衛複述完,寧侯爺一口氣瞬間哽在了喉嚨,“騰——”一聲站了起來,被寧衛一把及時地拉住,“祖父……”
寧侯爺雙目通紅,恨得牙癢,一時沒忍住,暴露了自己摸打滾爬的本性,直接暴了粗口,“老子去弄死他。”
寧衛:......
“唐文軒已經死了。”
寧侯爺身子都在抖,“那前朝逆黨呢?”
在太子的人馬到來之前,他在西戎最先接到的是宮裡傳來的徵文,讓他成為暗線,查出逆黨的窩巢。
他還納悶,朝廷怎麼就給他派了這麼個活兒。
如今明白了,這逆黨,正是他寧家的心頭刺啊。
寧衛見他太激動,趕緊一股腦兒的說完,“唐文軒殺了吳氏之後,自個兒一刀抹了脖子,府衙的人上門時,兩人都已經死透了,唐家的兩個姑娘一併被帶去了府衙,唯有唐耀一人不見了蹤影,孫兒已經派人各處搜查了,府衙的人也在尋,想必很快就能抓到人,祖父先別衝動,這會子過去,人是見不著了,也就能瞧見滿屋子的血腥。”
寧侯爺心口的怒氣,這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。
“韻丫頭呢?”寧侯爺反應過來,突地轉過頭緊張地問寧衛。
“今日從唐家回來,表妹便直接回了寧苑,姑母的牌位一直安置在寧苑,她說想回去上柱香。”
大仇得報,她回去告慰姑母,理所應當。
寧衛說完,寧侯爺一下走了出去,吩咐福安備了馬,一路直奔向寧苑。
那丫頭什麼都好,但自來有個臭毛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