確實知書達理,溫潤如玉,同那位五殿下所說的十惡不赦,全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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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時辰後,寧家大公子領著太子一行到了營地。
寧大公子本欲先讓他去自己的營帳內暫且安頓,誰知一下馬,太子便問道,“安陽在哪。”
寧大公子只得先領他尋了過去。
到了營帳外,寧大公子主動替他拂起了帳簾,解釋道,“近幾日風大,五殿下受了些風寒,韓大人正照......”
寧大公子的話沒說完,瞧進去的目光,便是一頓。
不只是他,身後的寧二公子,太子,目光皆有了停頓。
營帳內的一男一女,女的跪坐在榻上,纖細的胳膊吊住了男人的脖子,男的彎腰立在榻前,手掌摟住了女人的腰。
雖瞧不見兩人是否正激烈地擁吻,但從身後瞧去,怎麼看怎麼香豔.....
寧大公子:......
她還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。
寧毅轉開眼,正欲放下簾子,身旁太子的手突地朝他腰間摸來,未等寧大公子反應過來,太子已拔出了他刀鞘裡的短刀。
動作快,準,狠。
刀尖一瞬,沒入了韓靖的後背,韓靖甚至來不及閃躲。
畫面一瞬靜止。
寧大公子緩緩地轉過目光,不過是瞬息的功夫,只見那位一路過來同他侃侃而談,面色溫潤如雅的太子,面上已是一片陰霾。
寧大公子:......
果然,還是親兄妹。
在刀子插進背後的瞬間,韓靖便知道了是誰,最後一刻,沒有反抗,由著那刀子插進了脊背,悶哼一聲,雙手也緩緩地鬆開了五公主。
轉過身,跪在了地上,“屬下參見太子殿下。”
安陽昨日淋了一場雨,染了風寒,臉色本就有些發白,見韓靖突然被傷,安陽的臉色又是一白,抬起頭時,臉色白了又白。
半晌後,神色又驚又慌地喚出了一聲,“皇,皇兄......”
幾個月不見,安陽倒是越發長開了。
身上多了一股子往日沒有的韻味,過分的光彩奪目,可這份奪目,此時落入太子眼裡,便不是歡喜,而是滿腔的怒意。
“大公子、二公子先回,孤稍後再來相會。”即便是前一刻揮刀殺人,後一刻太子也能做到禮數周到。
寧大公子早就識趣地退了出去。
“是。”寧二公子猛地回過神來,繼而跟上。
太子又才抬起頭,看向屋內神色凌亂的五公主。
五公主終於反應了過來,趕緊攏上了垮下去的衣襟,似是並沒發生有何了不得的事,起身蹭了床邊的繡花鞋,驚喜地迎了上,“我早就知道皇兄會來,不愧讓我寫了那麼多封信......”
太子抬步走了進來。
“皇兄......”
“你也出去。”太子回頭看向她,眼裡的厲色比起皇上和皇后來,更讓安陽生怯。
五公主自來怕他,不敢多留。
走出去兩步,又不得不停下來,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韓靖,輕聲問,“韓大人,你適才將本宮的衣帶扔哪兒了?”
話音一落,屋內便安靜地落針可聞。
韓靖抬頭,目光幽暗地看向她。
五公主卻似是沒瞧見他目光裡的警告,立在太子背後,小聲地同他道,“本宮這樣沒法回去......”
韓靖眼角一跳,忍痛起身,咬著牙從那一團亂糟糟的被褥裡,翻出了一根香妃色的腰帶,走過去重重地塞到了五公主的手裡。
隨後再平靜地跪在了太子跟前。
五公主鎮定地繫好了腰帶,往外走去。
走了幾步,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,回頭同太子道,“皇兄,今兒的事不怪韓大人,論罪他最多算沒把持住,幾個月朝夕相處,孤男寡女的,他不起心思才不正常......”
韓靖:......
她還是閉嘴吧。
*
寧二公子跟著寧大公子去了他的營帳,坐下來後,半天都沒從那一幕中回過神來。
寧大公子遞了一盞茶給他,茶水入喉,寧二公子才慢慢地平靜下來,問起了二房這些年的情況,“二叔二嬸,還有明兒妹妹可都好?”
“都好。”
寧二公子沒來之前,也收到了寧大公子的信函,知道二房如今的情況,笑著回了一句,“那就好。”
說完又問道,“二叔打算何時回江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