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說,想他永遠都尋不到她,他倒是相信。
太子見她閉上了眼睛,知道她想什麼,指腹輕輕地摩著她的下頜,卻偏偏不往下親去,就那般慢慢地磨著她。
唐韻見他半天沒有動作,兩排長睫,輕輕一動,剛開啟,便聽他低沉地道,“不過孤想你了。”
無時無刻不在想。
在東宮時,一閒下來,眼前便是她這張臉,在去西域的路上,更不用說。
如今見到了人,這番重新擁入了懷裡,他竟還是在想。
她越來越好看了。
太子細細地將她瞧了一遍,唐韻卻被她抬得脖子有些酸了,催了一聲,“殿下......”
他到底還要不要了。
不要就睡覺,明兒還得早起趕路呢......
話音剛落,她胸前襦裙的繫帶,“刺啦——”一聲被拉開,身子的襦裙隨之鬆垮,堆在了她的腳踝,他的身前。
唐韻的身子緊繃。
分明已經有了準備,此時心口卻還是忍不住突突直跳,熱意一瞬燒到了耳根,再一次閉上了眼睛。
他能快些嗎。
太子卻又不動了。
目光落在她身上,朦朧模糊的月色下,她披著發,無一絲保留地立在他跟前,放肆地綻放,恍如是從銀月裡走出來的妖精。
美得張揚,媚得動人。
唐韻閉著眼睛,瞧不見東西,也不知道他此時瞧的是哪兒,但腦子在轉,在幻想,片刻過來,面上的紅潮已是一波賽過一波。
正是面紅耳赤之時,跟前的人終於湊了過來,兩人之間僅隔一層單薄的裡衣,他摟住了她,湊在她耳邊,突地道,“韻兒,確實是胖了。”
唐韻:......
唐韻的眼角猛地一跳,本就紅潤的臉上,一瞬之間,再次衝出了一股紅潮。
不是羞的,是被氣的。
士可殺不可辱,他愛要不要,唐韻一把推開了他,“殿下不困,我困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
唐韻說完,也不顧自己如今是何模樣,快步地走向了床榻,正要往被褥裡鑽,身後的人及時地擒住她的胳膊,將她往外拖。
唐韻掙扎,太子不放。
幾番僵持之下,兩人誰也沒有佔到便宜,均是潰不成軍,一身的薄汗,直到太子也跟著跌倒了床榻上,擒住了她的手,唐韻沒再動了。
“那不是胖。”唐韻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,梗著脖子糾正他,“是......”
他到底懂不懂。
“嗯,韻兒長大了,成熟了。”太子一邊說著,一邊將她的兩隻手捏住,拉了起來,擱在了自己的腿上,再轉頭取了一樣東西。
待唐韻從那股子怒氣和羞赧中,緩過勁兒來,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,太子在她的手腕上,正一圈一圈地纏著什麼東西。
唐韻此時仰躺著,奮力地仰起了下顎,一眼便瞧見了,是她的衣帶。
唐韻的腦子霎時“嗡——”一聲響,呼吸都急促了起來,在東宮,她見識過他的招數,再次掙扎,且要起身,“殿下,你鬆開......”
衣帶還沒綁好,太子只得用胳膊先壓住她,壓下去時,也沒分地兒,唐韻漸漸地失了聲。
太子繼續埋下頭,認認真真地將她的兩隻手綁在了一起,打上了一個漂亮的死結,這才鬆開了胳膊。
唐韻的耳根,已經能滴出血來,顫抖地問他,“殿下,這是何意。”
“怕你趁著孤熟睡之際,跑了。”
唐韻:......
唐韻徹底地服軟了,“殿下,我已經應了你,當真不會跑,白日裡你睡著時,我都沒跑......”
“那是孤對你用了迷|藥,你睡了過去。”
唐韻:......他是不是個人。
“如今藥沒了,只得先綁了你。”太子俯身,盯著她溢位了濛濛水霧的眼睛,質問道,“適才孤在屋裡一直等你,你磨蹭不回,敢說,你沒打主意?”
“我沒.......”
太子不想聽她的狡辯,打斷道,“即便你沒打主意,也不冤枉,實在是你之前那一套一套的手段,狡猾如狐狸,孤當真怕了,不得不防。”
太子說完,拉起了她手上的綁帶,上來活動了一番,“放心,不會傷到你,明兒一早,孤便幫你解開。”
唐韻漲紅了臉,無數句想要同他掰扯的話冒出了喉嚨口,才瞥出了一聲,“瘋子......”瞬息間便被淹沒在了唇齒之間。
銀月落在床前,照出了一道白霜,霜露之下,一雙墨黑色的金線筒靴之間,夾著一雙小巧的繡鞋。
繡鞋兒被堵在其中,隨著銀月的光暈不斷浮動,忽暗忽明,如火如荼,漫漫夜色浸入,她躲不開,逃不了,嬌柔不堪折。
*
何時亮的天,唐韻壓根兒不知,睜開眼睛時,眸子內已映入了一縷豔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