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比她,眼下對她最重要的事,不是和謹妃她們鬥智鬥勇,而是先解決了這件事。
這件事一解決,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。
“今日是第幾日了?”
這話問的沒頭沒尾,偏偏安凝就是聽懂了。
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,然後回道:“已經是第五日了。”
從曹玥當著康熙的面說要為宣妃抄經祈福到現在,已經過了五日。
曹玥淡淡點頭:“還有兩日,快了。”
安凝知道這快了是什麼意思,她習慣了相信曹玥,對她的計劃自然不會有半分質疑,但是她卻有她的擔心:“娘娘,咱們在這兒待了幾日,那藥……會不會對身子有什麼影響?”
她自己皮糙肉厚,倒是不擔心,可娘娘的身子不能有損。
曹玥輕輕搖頭:“只幾日的功夫,不妨事,這藥藥效並不濃烈,只有積年累月的用下來,才會一點點的蠶食人的身子。”
她只每日過來東偏殿不到兩個時辰,回到正殿後還有安平準備的湯藥,對她的影響已經降到了最低。
至於孝康章皇后,她在皇上登基前身子就不大好,登基後沒過多久,更是一病不起,而後纏綿病榻日久,最終病逝。
在這期間,耗費的功夫足足有兩年。
為了維護太后獨一無二的地位,又不讓皇上起了疑心,太皇太后還真是有耐心。
不過論起耐心,她也不差。
第65章
不管旁人私底下如何動作, 曹玥只專注於一件事。
她繼續平靜的抄了兩天經書,足足七日,做足了模樣後, 並未刻意隱瞞, 光明正大的在東偏殿裡焚燒。
焚燒這日, 東偏殿門戶和往常一樣是開著的,門口只有簾子略做遮擋。
東偏殿裡除了安凝安平外,更有尋常伺候的兩個二等宮女。
一屋子五個人,就眼睜睜的瞧著那經書在焚燒時, 被供在神龕裡的佛像忽然就有了輕微的異動。
跪在蒲團上的曹玥心中驚疑, 不免抬頭望去,卻見那慈悲肅穆的佛像上竟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痕。
那裂痕從佛像的下眼瞼處, 一直到裂嘴角。
曹玥非但面色驟變,更是驚的跪也跪不住了,身子一軟,就往一旁倒去。
安凝和安平眼疾手快, 一左一右的扶著曹玥:“娘娘……”
曹玥猛的抓住一隻手,失聲道:“佛像……怎麼會這樣?本宮對佛祖可是並無半分不敬。”
“奴婢知道, 娘娘莫慌, 說不準是這佛像年久未曾維護,所以……這怪不得您。”
安凝也慌張, 但還是穩住情緒先安慰曹玥。
至於其他兩個宮女, 雖則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, 但好奇心人皆有之,她們那轉個不停的眼珠子就表明了她們的心思。
安平凌厲的掃了她們一眼, 厲聲警告了她們一通:“今日東偏殿裡一切如常,什麼也不曾發生, 如若你們管不住自己的嘴,叫訊息洩露了出去,那就小心你們的小命。”
兩個宮女忙跪下匍匐在地,連道不敢。
安平這才緩和了神色:“不敢就好,你們先退下吧。”
得了特赦,兩個宮女又急忙從地上爬起來,後退幾步出去時,正好聽到昭嬪語含不安的吩咐安凝去請皇上的話。
不一會兒,就見安凝跟在她們身後出來後,隨手指了她們一起跟著去了乾清宮。
偏殿裡,沒了旁人,曹玥坐在椅子上,任由安平跪在地上給她捶腿:“神佛有異這樣的事,若是傳了出去,可就給了旁人抨擊娘娘理由,娘娘又何必要留兩個二等宮女在殿裡?”
曹玥手肘支在椅柄上,一手借力支著腦袋,玩味道:“留她們在殿裡,是留了兩雙眼睛,但也更可信不是?至少能讓皇上不會有半分懷疑。至於她們會不會說出去……”
頓了頓後,她倏地笑了:“本宮相信你的手段。”
被曹玥這般信任,安平心裡舒服的很,但她口中還是抱怨道:“您就會給奴婢出難題。”
曹玥抬手輕撫了她耳邊的鬢髮,笑道:“難題?這對安凝來說或許是難題,可對你來說,只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題。”
在旁人看來,安凝跟著她貼身伺候,同進同出,定然比安平更得她看重,實則不然。
但就是因為安平太過沉穩,與眾不同,所以她才不會叫她過多的出現於人前。
玩笑了兩句,安平迴歸正題:“待會兒皇上來了,您要如何同皇上提及?萬一皇上認為神佛有異,是因為神佛對您不滿,這該如何是好?”
曹玥睨了眼有了裂痕的佛像,語氣淡淡:“難道你忘了佛像裡藏著什麼了?只要皇上發現了,他自然就不會認為是神佛對本宮不滿,而是會覺得,這是神佛對本宮的提醒。”
這也是為什麼她敢這麼做的原因。
安凝得了命令,帶著親眼見證的兩個宮女不停歇的趕到乾清宮,便見魏珠帶著人在殿外候著。
魏珠見了來人,面上立即帶了幾分笑迎上去:“安凝姑娘怎麼來了,可是昭嬪娘娘有事?”
安凝氣喘吁吁,胸口劇烈起伏,額頭上是肉眼可見的汗珠,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:“魏公公,奴婢是奉娘娘的命,來請皇上去一趟景仁宮的。”
見她如此模樣,魏珠心中自然疑惑:“姑娘如此行色匆匆,是昭嬪娘娘有何……”